顧司誠曖昧地朝沐梓辛擠了擠眼睛，摟著她預備要返回他們的愛巢。
黑山叫住他，問：“你們這就走了？”
“嗯。裏頭的人都醉瘋了，不好玩。”顧司誠回歸正常的語調，認真地與黑山說，“對了！明天早上你上我公司來一趟，我有正事找你！”
“什麽事？”
黑山與沐梓辛異口同聲地問。
顧司誠愣了一下，低頭對沐梓辛說：“沒什麽事，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說著，又揚起頭，對黑山說：“明天上午十點，我在公司等你。”
黑山杵在原地，看著顧司誠的車在自己的視野消失，若有所思。
親信趙長戈悄聲走到他的身旁，手裏握著手機，麵色凝重。
雖無聲息，黑山還是敏銳地覺察到有人步至他的身側，不消回頭，也能判定來者何人，沉聲問：“什麽事？”
趙長戈線條剛毅的臉因極力抑製眼淚淌落而有些扭曲，隱忍地說：“醫院來電話，鴛鴦她……”
黑山頎長的身子抖地一震，回頭看向趙長戈，目光狠厲。
趙長戈在他陰狠地注視下，艱難地把話說完：“剛剛，淩晨一點三十七分，鴛鴦在醫院病逝。死因是，植物人，長期臥床，感染沉積性肺炎，呼吸衰竭致死。”
施莞茹。
她剛回來，鴛鴦就辭世，是天意如此，還是人為？
黑山駐足在原地，像一顆蒼勁的寒鬆，幽深的瞳眸蒙上一層迷霧，蘊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思。
山上風涼，熱淚盈眶，來不及落下，就被冷風吹幹。
黑山的雙目酸澀，哽咽地令趙長戈道：“備車！去醫院！”
醫院。由於一起連環車禍，急診大樓門前，幾輛救護車擁堵，人滿為患。
黑山的座駕繞過混亂的人群，匆匆開往住院樓。
下車。搭乘電梯。直達頂層。貴賓套房。
“先生……”
駐守在病房門口的甘沐社門徒麵帶悲慟地躬身問候黑山。
黑山舉手一擺，示意他們不需多言。抬步往病房裏去。穿著白大褂，鬢角發白的主治醫師見著黑山，滿懷歉意地陳述逝者的情況：“她走的時候很安詳，像睡著一樣，沒有經曆太多的痛苦。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全力救治，結果還是留不住她。節哀順變。”
黑山立在病床前，短短不到兩個小時，他似乎憔悴許多。他的目光從進門之後，便再沒有從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離開。
她的形容枯槁，看上去卻還是那樣的年輕。不過二十五六歲而已。她在這張床上，已經沉睡了逾五年。
所有的管子都已經拔掉。床頭邊的儀器也呈關閉狀態。
這裏比過去的每一天，都顯得死氣沉沉。
她不會再醒過來，也不可能再聽見他的聲音。這一次，她是徹底地走出他的生命，決絕地拋下他離開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她單獨待一會兒。”
黑山啞著聲下令，病房裏的守衛撤出，醫護人員沉默地回避。敞亮的病房，隻剩下他與床上的死屍。
他走近她，俯下身，伸手觸摸她的發，如同小時候每天晚上哄她入睡一般，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她似地，柔聲與她說：“睡吧。這回，你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