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冷漠盟主八分相似的眉宇間揚起一絲冷然,說得再好聽終是浮誇,當年兒子韋不歸與兒媳何嚐不是山盟海誓說什麽同生共死,結果卻是被枕邊人害了性命與盼念。在韋墨焰身上,這種悲劇絕不可以重演,那會毀了他,讓他永世淪入心魔。
指尖一抹濃墨漆黑,龍飛鳳舞躍於紙上,借著掌風,那張紙精準無誤飄落夏傾鸞身前。
蹙眉低頭,五個大字赫然可見。
精絕,異夢石。
都是她聽聞過卻從未當真的東西。
老而不見遲緩的身形起立踱步窗前,銀月高懸,烏雲漸起。
“山中閉塞,我卻並非孤陋寡聞,墨衡劍因你而斷,這可是事實?”
夏傾鸞點頭。
七佛山澗,韋墨焰為了救她致使墨衡劍折斷,這件事一直在她心裏抹消不去。她欠他的太多,墨衡劍便是其中之一。
“既然是為你而斷,那我讓你去補救以證明對焰兒的忠心,你可願意?”
“墨衡劍可補?”夏傾鸞驚詫道,“可他從未提過,早知可補便是入刀叢劍林我也願意。”
“他豈會讓你涉險——”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無意中,無涯老人竟是默認了孫兒對這女子的在乎。
其實在夕落山聽說那些是是非非與不知真假的纏綿悱惻時老人便已有所察覺,心如鐵造的韋墨焰許是遇上了命定劫數,及至親見從不與人親近的他牽著夏傾鸞的手,傳言便成了事實沉積心底。
怕那孩子再遭背叛,所以才固執地要求他娶阿月,舍紅弦,畢竟這麽多年來眼看著二人共同生活,眼看著阿月如何在他身後默默相助,對她的信任遠超過素不相識的紅弦夏傾鸞。
罷了罷了,若是能證明他鍾愛的女子同樣可為他傾盡所有,便是取代了阿月也無妨。
終歸,韋墨焰才是他韋家血脈。
“既然你我都不想讓焰兒為難,那我給你兩條路選擇。”長身而立的身影倏忽移動,夏傾鸞隻覺眼前一花,微風蕩過,頸上神不知鬼不覺多了一道傷口,淺而滴血不留。
這是韋家三代光耀開拓之人,年過花甲仍舊被無數人畏懼的強者,想要殺她輕而易舉,不過覆手之力。
冷肅身影在她旁側立定,無情語氣像極韋墨焰:“第一,在我取你性命之前離開他,從此消失不可再出現;第二,去精絕,取異夢石,讓我看看你為了焰兒能做到何種地步。”
精絕。
勝雪白衣一震。
“去精絕至少要半月之久……”
“這是給你們兩個人的試煉。”絲毫不為其所動,無涯老人漠然負手,“選第二條路你還須答應一件事,在取得異夢石回來之前不許與他有任何聯係,如果你能活著回來而他還願意相信你再娶你為妻,我絕不多說半個字。”
要逼她再次消失麽?
唇邊苦笑,幹澀無奈。
然而她別無選擇。
“江湖貼已發,你讓他以何臉麵對天下之人?”
無涯老人冷笑:“你已悔過一次婚,萬俟家的小子不還是好好活著?”
如此咄咄逼人之勢夏傾鸞無法反抗,與紫袖相比她確實差的太多太多,不管是身份還是其他。
而今所盼,唯他不會因此憎恨,了斷前緣。
“臨行前,我想再見他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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