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之前做偽證的事一筆勾銷,不實話,大刑伺候。”
那些被買通的酒肆老板、食客都是普通人,哪裏願意為了一點封口費嚐嚐牢房裏刑具的滋味,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實情全了一遍,包括張府管家是花了多少錢,又如何威逼利誘他們的事,也添油加醋了一番。
朱文奎自己都沒想到,他本意隻是順著許不忌的思路幹脆犯一次錯,結果卻錯將錯著,真個就發現了這起案件中的貓膩。
有了這麽份證詞,再去攻克其他幾名當日與張東升一道吃飯的公子哥可就容易的多。
這些人紛紛反水,把張東升賣了個一幹二淨。
鐵證如山,張東升這下什麽話都沒了。
“不是我,不是我,都是我府上管家辦的。”
突然間,張東升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哭喊起來:“我隻是喚了下人要教訓一下那二。
是他們下手過重打斷了那二的腿,後續的善後,買通證人做偽證,這些都是管家一手安排的事,是我們府上訟棍出的主意,他倆才是元凶,別殺我,別殺我啊。”
傷人最多三五年,但買通證人做偽證、誣陷可是重罪,尤其是誣陷。
反坐罪加一等!
他們誣陷馬寶的罪名足夠馬寶砍頭,反坐之下,那自然一樣是殺頭。
明堂下的朱文奎側首,跟於謙對視,二人眼中都有著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喜悅。
案件到了這一步,總算是圓滿的大功告成,對內對外都可以交差了。
朱文奎抬起驚堂木,便打算定下調子,把這事落實,便聽到公堂外一陣吵雜,而後,能有七八個人闖了進來。
張東升苦苦等待的救兵來了。
吏部郎中張東。
“爹!爹!”
看到來人,張東升恍如見到玉皇上帝一般,跪在地上手腳並用湊上去,抱著他爹的大腿就開始哀嚎。
“爹你救我,救我啊。”
但張東的表現,卻讓連著朱文奎、於謙都始料未及。
隻見張東一腳踹開自己的寶貝獨生兒子,而後當堂拿下了自己的官戴,一撩袍愣是跪在了公堂之上!
“拿下官戴就是民,草民張東,叩見大人。”
朱文奎的腮幫子猛然抽動起來。
張東這幅軟弱的做派,難道是來親眼看著他兒子去死的嗎?
任誰也不會相信。
朱文奎有種預感,這才是真正的對手。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草民此來,絕非有幹涉大人斷案之想,無論我兒是生是死,自有國法公正審判,草民隻是來看看。”
這個時候,朱文奎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那你來的正好,本官這邊已經審理清楚,令公子所犯有三宗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