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曠。
薑星沉不解,劃下了接聽,剛“喂”了一聲,手機就被人從手中抽走,直接掛斷並關機了。
未等她回頭,男人已經坐在她身邊的高腳凳上,握著她的手機,鏡片後一雙曾溫文爾雅的眼此刻帶著猩紅的血絲,“好久不見,星沉,想我了嗎?”
薑星沉手指收緊,盡量冷靜地與他對視,“解揚?你怎麽會在這裏,太巧了吧。”
解揚扶了扶眼鏡框,“別跟我演戲,你騙不過我。星沉,你是不是以為隻有你那個做賞金獵人的未婚夫才懂追蹤?我們做記者的,跟蹤的功力比他強多了,你看,我連你在這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薑星沉咽了口唾沫,“……解揚,收手吧,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
解揚哈哈大笑,而後戛然而止,“你也知道我們才是一起長大的?那你還跟著別人一起害我?星沉,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我哪兒對你不好了?要不是我,你能有現在的成就嗎?”
話是實話,如果不是她一心想要追趕解揚的成就,未必能把自己逼成如今的模樣。但這不是解揚的功勞,真要感謝,也應該謝謝當年那個足夠拚命的自己,所有的成就都用被犧牲的年少時光換來的。
“我沒有跟著別人一起害你,你還沒弄明白嗎?屈靜雅會報複你,是因為你欠了她的。”
“我欠她什麽?我給她吃、給她穿,供她上學,替她找工作,讓她掛著知名記者未婚妻的頭銜,我還欠她什麽!”
“她是個人,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對她拳腳相加的時候,難道沒想過她也會疼,會傷心,會絕望到要逃走嗎?”
解揚眯起眼,“那她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都不逃跑,偏偏是在遇見聶綏之後就要逃,要跟我作對?還不就是被姓聶的洗了腦!”
薑星沉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跟這個男人溝通,他從頭到尾沒有覺得錯在自己,甚至認為屈靜雅的離開是她和聶綏搗的鬼。
“星沉,你太讓我失望了。”解揚忽然放低了聲音,溫柔得讓薑星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知道我為什麽寧可養著屈靜雅,都不敢跟你在一起嗎?因為我愛你啊。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有時候會控製不住動粗,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才不敢跟你在一起……我的良苦用心你怎麽就不懂呢?居然辜負我,你居然辜負我。”
薑星沉低頭,低不可聞地笑了聲。
是真的,覺得可笑。
因為喜歡她,因為知道自己有暴力傾向,所以不跟她在一起,這還是對她的恩賜了?簡直荒謬變態到令人難以置信。
“笑什麽?”解揚低頭,湊近她,忽然詭異地一笑,“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我在這裏,你未婚夫就高枕無憂了?就能順利把我的未婚妻給帶出來?”
在他那個陰森森的笑容裏,薑星沉的手指一點點收緊了。
“無所謂,反正你比屈靜雅……”解揚邊說邊站起身,“好用多了。”
*** ***
“哥!你快點!解揚的車都要過紅綠燈路口了!”
耳機裏,聶明珠的聲音急切,“你真的要直接追上去,不等警察嗎?”
聶綏伏身在機車,靈活地在車流裏穿行,“薑薑在等我。”
聶明珠沉默。
“屈靜雅被我留在那家便利店,先報警讓警察把她救走,”聶綏打了個方向,車身幾乎要貼地,以極小的角度拐進了小巷。
聶明珠在監控裏看見了,忙說:“錯了!解揚他們不是這條路!”
阮曠的聲音不疾不徐,“這條路況比他們的好,綏哥做事你放心。”
“……我哥我當然放心,”聶明珠咬牙切齒,“但我不放心解揚那個死變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