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因為剛剛拆過包裹,手掌難免沾染了一些兔子的血,她害怕的驚叫,快速的衝進洗手間,想要洗掉手上的血跡。然而,但她站到化妝鏡前,
看到自己的臉上都是斑駁的血痕,並且,血跡好像越擴越大,蔓延了她的整張臉。
“啊!”天雪不停的失聲尖叫,身體蜷縮在洗手間的角落中,雙手抱頭,痛苦的掙紮著。
月嫂並不知道天雪有精神病史,眼前的狀況明顯讓她無法應付,隻好撥通了沈曼清的電話。
沈曼清一聽說天雪出事了,急忙抱著孩子回來。她把孩子交給月嫂,快步走進洗手間,而此時,洗手間內的天雪已經昏厥了過去。
而寶寶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在月嫂的懷裏不停的哭鬧掙紮,撕心裂肺的哭聲,卻依舊沒有把母親喚醒。
發生這種事,沈曼清當然報了警。警方調出了現場的監控錄像,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酒店中那麽多的攝像頭,沒有一個拍到他的臉,隻能大致的確定,是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子,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但在偌大的b市想要找出這麽一個人,就如同大海撈針。
死兔子被警方當做線索帶了回去,天雪被送到了醫院,但一直沒有醒來,醫生檢查之後隻說是驚嚇過度,其他的還要等天雪醒來之後才能斷定。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慕東霆自然會聽到一些風吹草動,急切的趕到了醫院,病房內,天雪昏昏沉沉的睡著,臉色蒼白,兩片薄唇都褪去了血色,她是那麽那麽的安靜,安靜的讓人會因此而恐慌。
慕東霆就坐在她的病床旁,默默的看著她,心中卻亂作一團。究竟是誰,要做這樣的惡作劇,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天雪從不與人結怨,如果說有,那麽,也隻有林初夏與林若寒姐妹,而林初夏死了,林若寒還被關在裏麵,根本不可能再來傷害天雪。難道是……姨媽?
不,不可能的。慕東霆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的姨媽雖然不喜歡天雪的存在,卻不會惡毒的去傷害天雪。那麽,還會有誰呢?連慕東霆都迷茫了。
一整夜,他不眠不休,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守護著天雪,生怕她會在睡夢之中消失不見。
好在,第二天清晨,天雪就醒了,意識清晰,沒有任何的異常。醫生在檢查之後,就讓家屬辦理了出院手續。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然而,天雪在跟隨沈曼清回去之後,很快,病情就再次發作了。
第二次發作時,天雪把自己關在洗手間中,用刮眉刀隔開了手腕內側的肌膚,一道又一道的刀口,不深,並不致命,然而,卻不停的有鮮血從傷口中湧出。
好在沈曼清見她在洗手間呆的時間久了,用鑰匙開了門。她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天雪站在洗手台前,她的手臂搭在洗手池旁,正低著頭,專注的看著鮮血順著白皙幹淨的指尖緩緩的滴落,在白瓷上綻放開一朵朵絢麗的梅花。
“雪兒,你在做什麽呢!”沈曼清嚇得臉色發白,把她扯出了洗手間,手忙腳亂的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
而由始至終,天雪都老老實實的任由她擺弄著,絲毫不反抗。她抬眸看著沈曼清,目光迷茫渙散,低低的嚶嚀著,“媽,真的好奇怪,我用刀子割開皮肉,卻感覺不到疼痛。”
沈曼清突然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知道,天雪的病犯了,曾經在美國的時候,類似的事件也曾發生過。
當天雪一覺醒來之後,便恢複了正常,隻是,對於失控時發生的事情,她完全不記得了,甚至不解的詢問沈曼清,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
這樣的狀況下,沈曼清無法再繼續隱瞞,隻能把實情告訴天雪。
那一刻,天雪的心都沉入了穀底。那一場故意的惡作劇,成功的讓她舊病複發,天雪真的想不出,除了林家姐妹,還有誰會如此的恨她,恨不得她重新變回一個瘋子。
第三次病情發作的時候,天雪差點兒就傷害到了小言希。沈曼清衝瓶奶的功夫,突然聽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她快步的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天雪蹲在小床邊,正用力的掐寶寶的人中穴。
“天雪,你幹什麽,快放手!”沈曼清一把推開了她,把寶寶從小床裏抱出來,溫柔的哄著,而小家夥卻哭的更凶了,一雙含淚的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媽媽的方向。
天雪伸手想要把孩子抱過來,沈曼清卻戒備的退後了兩步。
“媽,阿言剛才好像沒氣了,我掐了他好久,他才會哭,媽,我們是不是應該帶他去醫院?”天雪緊張的說道,分明看著她,眼眸卻一片渙散,她的意識仿佛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中一樣。
“他,他沒事,好好的,雪兒,你先回屋去休息吧。”沈曼清對她說道。
好在,天雪睡了一覺醒來後,神智就恢複了正常。她給小寶貝喂奶的時候,發現孩子鼻子下端都被掐青了,眼淚不受控製的就落了下來。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失控的時候,弄傷了他。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她低下頭,心疼的親吻著寶寶的小嘴巴。
沈曼清坐在一旁,眼眸也有些濕潤了,“雪兒,媽想
和你說件事。”
“我知道。”天雪點頭,手背用力抹掉了臉上的淚痕。“媽,我知道我的病犯了。我不能再和寶寶呆在一起。”
“恩。”沈曼清難受的應著,繼續說,“雪兒,你現在這種情況,必須馬上入院接受治療,不能讓病情繼續惡化下去了。”
天雪剛剛擦掉的淚珠,再次湧了出來,她含著淚,看向沈曼清,說,“媽,我的病,是不是再也治不好了?”
“不,不會的,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沈曼清心疼的安慰著。
天雪緊咬著唇,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淚珠無聲的落下來,滴落在寶寶的手背上。小家夥似乎感覺到了母親的悲傷一樣,憋著小嘴巴,很委屈的模樣,也跟著哭了起來。
“不哭,寶寶不哭。”天雪溫柔的哄著孩子,一會兒親親他的小臉,一會兒親親額頭,怎麽都疼不過來,等把孩子哄睡了,她才對沈曼清說:“媽,把機票訂好吧,我不想留在國內,我要到美國去治療。”
“好。”沈曼清認同,畢竟,目前國外的治療水平要比國內進步。“言希的出國手續還沒有辦理完,可能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天雪卻無力而疼痛的搖頭,目光一直不舍的看著熟睡的孩子,“不需要,不需要給他辦理手續了。”
“雪兒,難道你要把他丟下嗎?”沈曼清吃驚道。
“言希不能有一個瘋子媽媽。”天雪含著淚,吃力的回答。
沈曼清無法反駁她的話,隻能按照天雪的意願,訂了機票,辦理好了所有的手續。
期間,顏建輝來找過她兩次,想要挽留她們母女,但沈曼清態度堅定的拒絕了。她不怪潘婉茹來鬧,因為,從始至終,都是她欠潘婉茹的,她隻希望,在她和天雪出國之後,一切都可以徹底的了解。
而慕東霆幾乎是每天都來看寶寶,隻是,他來的時候,天雪都避而不見。沈曼清有時說天雪睡著了,有時說她出去逛街,總之,孩子可以隨便看,但是,就是不能見天雪。
慕東霆不是傻瓜,隱約間,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小言希出生之後,這還是慕東霆第一次走進公司,辦公室的大班桌上,尚未處理的文件堆積如山,慕東霆卻完全的無心理會。
那隻死兔子的事件,到目前仍是毫無線索。這種類似於惡作劇的事件,警方不會投入太大的精力。而慕東霆找了私家偵探調查,同樣毫無頭緒,沒有任何的進展,連顧子揚都勸他放棄算了。
隻是,慕東霆依舊不肯死心,他不能允許任何人再去傷害天雪。從今以後,他的責任就是好好的保護天雪和言希。
“呦,難得啊,慕總裁居然來上班了。”顧子揚推門而入,笑著打趣了一句。見他依舊愁眉不展,無奈的說道,“你不會還惦記著那隻死兔子呢吧?能查的人,我們可都查了。林若寒還關在裏麵,她家裏的情況你也清楚,連個探監的都沒有,不可能有人幫她做這種事。至於你二姨,就更不可能了,上次天雪小產後,她愧疚的不行,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接觸外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