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能如以前那般混賬,翻相府的牆。
這件事他不敢說出來,便一直糾結到午膳後。
江照雪有午後小睡的習慣,脫去外衣時,他瞥見神遊天外的蕭濯,冷不丁道:“今日幾位族中長輩說的話,你覺得如何?”
蕭濯此次出宮是微服出訪,沒有天子禦駕,平日裏也隻會賴著江照雪,並不如先帝那般常常遊行出巡好讓天下臣民瞻仰天子麵容,那幾位族中長輩不認得他,隻瞧他人高馬大,便當他是江照雪新尋的侍衛。
而江照雪以往生辰,也曾讓無杳十七坐在一塊吃飯,是以眾人並未驚訝。
自家人說起話來,自然沒有束縛。
但蕭濯全程無任何反應,也不知是未曾聽,還是真的不在意。
“既然是阿雪的長輩,自然是好的。”蕭濯下意識回道。
“這麽說,你也覺著我到了該娶妻的年紀?”江照雪意味不明道。
“娶妻?”蕭濯沉下臉,身側的手倏然攥緊,又很快在他麵前收斂了戾氣,語氣緩和下來,“阿雪,你還這般年輕,莫聽他們胡說。”
江照雪坐在榻邊,垂眸摩挲著掌心的湯婆子,“你想要名分時,可比那幾個長輩心急許多。”
“怎麽輪到他們,便不行了?”
蕭濯閉了閉眼,幹脆破罐子破摔,一股腦將心中所想盡數倒了出來,“因為我會嫉妒,會吃醋。阿雪,我一想到日後會有人從我身邊搶走你,我便……便不想活了!”
江照雪:“……”
“朱雀大街的洛水河尚未結冰,不妨一試。”他譏誚一笑。
蕭濯泄了氣,伸手攥住他一片衣角,“阿雪,不娶妻好不好?你的愛與憐憫,說好隻給我,不能給旁人。”
江照雪挑了挑眉,隻垂眸望著他,偏偏就是不說話,讓他幹著急。
但如今的蕭濯早已不是那個暴躁任性的天子,很快又安靜下來。
江照雪以為他已認清事實,伸手扯落床幔準備休憩,手腕上忽而多了一抹冰涼。
那是一枚翡翠手鐲,天光照過處,如一抹綠水環繞在他腕間流淌。
江照雪覺出幾分眼熟。
“這個鐲子……”
“當初其實我早已知曉,你那樣恨我,定不會收下那個鐲子,隻是我自欺欺人,偏偏要送你。”蕭濯低低道,盯著他腕間的濃鬱的那抹綠,“可總歸是不甘心,所以便又命黑白尋了塊顏色相似的玉石,重新打了一個。”
“阿雪,沒有人比你更配這樣的顏色。”
江照雪這次總算沒有摘下來,隻是莫名地看著他,“為何是今日送我?”
“今日是阿姐生辰,所有人來相府,都是為了送她禮物。”蕭濯抿了抿唇,啞聲道,“所以我便也想送你,隻是本想著夜裏再偷偷戴在你手上,此刻我惹了你不快,隻能拿出來討你歡心。”
“阿雪,它很好看不是麽?留下它吧。”
口口聲聲說著鐲子,可江照雪對上他眼睛時,卻又從中品出一絲懇求。
就像在說——‘留下我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