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緩緩勾唇,“我何時說過要丟它了?”
蕭濯來不及高興,腹中忽而一陣絞痛,他悶哼一聲,垂首將額頭抵在江照雪膝前,垂落在身側的手無聲攥緊。
“怎麽了?”江照雪擰了擰眉,抬手撫上他的頭,“是傀儡絲出了問題?”
“不是……”蕭濯喘了口粗氣,緩過疼來,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方才你給我夾菜,我沒忍住吞了進去。”
天子成為傀儡這件事,除卻蕭濯親信與江照雪,並無旁人知道。
尤其自蕭濯嚐過他的血後,便再也吃不下旁的東西。
故而方才在生辰宴上,江照雪便夾了些菜在他碗裏,如以往在宮裏每一場宴會時那般做做樣子。
誰知這會,蕭濯竟傻乎乎地吞了下去。
“今日是你阿姐的生辰,我若是一口不吃,豈不掃興?”蕭濯抬頭注視他,“阿雪,隻是疼一疼,我不能讓你阿姐不高興。”
曾經他做過許多任性妄為的事,依仗著江照雪的愛,甚少在意對方的身邊人。
可他既然說了要改,便該說到做到。
有些錯誤,不能錯第二次。
愛屋及烏,本就是他該做的事。
“在江家,這些事不必太在意,吃不了便不必吃。”江照雪頓了頓,低聲道,“下次莫在這樣。”
“那阿雪,能疼疼我麽?”蕭濯順勢問道。
江照雪的指尖撫過他立挺的鼻尖,居高臨下睨著他,“你想我如何疼?”
蕭濯舔了舔唇,就連絞在一起的腰腹都沒那麽疼了,“就像昨夜那樣,好不好?”
“太過放縱,不是好事。”江照雪淡淡道,收回把弄他鼻尖的手,指腹摩挲著腕間觸感溫涼的鐲子,“你該學會節製。”
“我又不是人,是傀儡。”蕭濯直勾勾盯著他把玩鐲子的動作,喉結無聲滾動,“傀儡是不需節製的。”
“阿雪……難道覺著不夠舒爽麽?”
江照雪摩挲鐲子的指尖頓住,終於垂下眼睫直視他,“若你還是從前那般莽撞,你以為你是天子便能爬上我的榻?”
從前的天子桀驁難馴,從不知溫柔為何物,隻知橫衝直撞,往往讓人幾天都下不來榻。
如今蕭濯一心隻想著如何取悅他,妄圖以此奪得名分,自然事事都以他的感受為先。
再加上今生他的身子雖不比尋常男子,卻比前世好上許多,自是不會因此受罪,除了累了些,倒無其他不適。
“所以……我是不是改得還算讓你滿意?”蕭濯試探地牽住他的手,又不禁皺眉,“阿雪的手,好涼。”
分明方才一直捧著湯婆子,不過丟開片刻,便又冷下來。
江照雪沒回答,亦不曾抽回手,抬眸望向窗外。
許久不曾回重雪院,窗戶仍舊如他離開時,留了一條縫。
這條縫不足以讓冷風凍到他,卻足以讓人窺見窗外隨風起舞的雪。
一時之間,耳畔唯有窗外大雪落地的簌簌聲。
忽而,屋頂的積雪從屋簷滑落,砸在窗戶上。
“蕭濯。”江照雪冷不丁輕聲開口,“去堆個雪人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