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始

“靠邊停車，例行檢查！” “可真行啊，倆都喝了，矮子裏頭拔高嗎，撿喝得少的那個開車？真不拿生命當回事啊？” “酒後駕駛機動車，扣6分，罰款500元，暫扣駕駛證三個月。” “打電話叫人來領你倆回去啊！難不成還想自己開回去嗎？” 何利羅一時語塞，活了二十多年都規規矩矩，第一回腦子發熱就被捉住。 說到底，在這個城市裏，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連一個來警察局領她回家的人都沒有。 何利羅、徐懷兼，一左一右的坐在長廊邊的椅子上，長廊空曠，說句話都帶回音。 何利羅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來，急促得使人心煩。 “喂。” “姐姐……”一個小男孩的抽泣聲從電話那邊傳來。 “東東？”何利羅狐疑，“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姐姐，我的腿摔斷了，痛得睡不著”，顧東宜接著說“媽媽還不讓我告訴你”。 “腿摔斷了，什麽時候的事？”何利羅明顯著急起來。 “已經好幾天了，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顧東宜越來越委屈，哭聲都大了幾分。 “明天。”何利羅斬釘截鐵的回答。 “真的嗎？”顧東宜歡呼雀躍著問，如果腿還沒斷，他一定已經跳了起來。 “嗯，早點睡覺，睡醒我就到了。”何利羅安慰著東宜。 何利羅掛了電話，揉了揉眼睛，這幾年她隻顧自己的感受，忽略了弟弟東宜和媽媽，心裏麵止不住的酸楚和內疚。 “徐總”，一個秘書模樣的男人突然走進來，遞給徐懷兼一瓶礦泉水，“已經處理好了，可以走了。” 徐懷兼低著頭，接過水，懶散的坐在椅子上，疲倦、頹喪席卷全身，“走吧”，他啞著嗓子說，一反之前的醉態，明顯酒醒得差不多了。 徐懷兼起身正準備離開，瞥見旁邊正在愣神的何利羅，隨口問道，“搭個順風車嗎？” 何利羅聞聲抬頭，眼圈因為熬夜開始泛紅，“我去機場。” “一身酒意，直接去機場嗎？”徐懷兼問，“即便是明天一早到，也有時間回去收拾一下”，他明顯聽到了剛剛的電話內容。 “你說得對，是我太著急了。”何利羅讚成他的建議，直接這樣回去，難免會讓媽媽跟弟弟反過來擔心她。 汽車行駛在馬路上，暢通無阻，已經深夜的城市，不再霓虹璀璨，遮遮掩掩的燈光照得人也鬱鬱寡歡。 “小孩子難免摔摔打打，你也不必……”話還沒說完，徐懷兼便察覺自己有些越界，當即停了下來。 前排開車的葉添也忍不住看了眼頭頂的後視鏡裏徐懷兼欲言又止的細微表情，心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個晚上見證了徐懷兼酒駕被查的狼狽不說，還頭一次見惜字如金的他這麽熱心腸。 “我的電話漏風嗎？”何利羅問，語氣裏也有些許責怪徐懷兼偷聽她打電話的意思。 徐懷兼不知怎麽回答，過了許久蹦出一個“嗯”字。 葉添嘴角止不住上揚，看著徐懷兼吃癟跟看戲似的。 車上的氛圍像凝住了一樣，明明不過二十分鍾，卻好似開了好幾個小時。 “到了，何小姐。”葉添停好車，轉頭出聲。 “謝謝”，何利羅沒有停留，迅速打開車門離開。 徐懷兼望著她的背影，紅裙長發，在風中搖啊搖。 小區名字“秋山汀”三個字大而顯眼，更映入徐懷兼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