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首領正要鬆口氣,又聽見傅徹低緩的聲音:“汪首領,是孤府上予你的俸祿不夠多嗎,汪首領還要去吏部做客,拿著血參領賞?”
汪首領渾身一顫,緩緩抬頭和傅徹含笑的眼對上,手不可控製的顫抖起來。
太子建立府不過一年,他跟在其中見慣了京中朝臣對太子的忽視,現下局勢動蕩難分,太子數日未歸且向來孱弱腿不能行,生死未卜。
三皇子幕僚又以血參為餌調取京城周邊細碎消息,他這才動了點歪心思,夜裏走了一遭。
這般隱秘行事還能被落難於山野間的太子發現,汪首領麵如土灰,他日夜守在太子府中都未發現平淡之下的波瀾,殿下竟藏得如此之深。
“屬下自知失職,”他閉了閉眼,一臉頹色,“還請殿下處置。”
氣氛死寂昏沉,顧瑛察覺到了不對,低聲問傅徹:“他們在找血參?我、我昨夜替你尋了,你體內的寒毒隻能靠血參輔佐火蓮養著,不能把血參給別人的。”
正是因為如此,三皇子的人才會在這微不足道的小點上做文章。
汪首領悄然看了眼太子身邊的姑娘,視線還沒落下,傅徹似笑非笑望過來,沉鬱眸子蘊著化不開的冷霧,讓人膽寒,竟是看都不允許旁人看她一眼。
“阿徹,”在場最輕鬆的人毫無知覺推著他的輪椅往前走,細心囑咐著他,“藥方子不能隨意告訴旁人的。”
“孤知曉。”傅徹低聲應著,一臉縱容。
他徐徐撩起眼皮,朝被劍圍住的兩人抬了抬下巴,“你方才說孤,是不清不楚的男人?”
宋嫂子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哪還有之前潑辣不饒人的樣子:“太、太子殿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看錯了。”
“孤哪裏不清不楚了,孤確實就是小瑛撿回來的人,有何不妥?”
那青年溫潤笑著,儼然是光風霽月,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站都站不住:“你在背後議論小瑛,覺得她是孤女便可以任你左右,現下可看清了,她背後有孤。”
“對旁人身世妄加揣測,那孤把你送到朝堂上,好讓你問個清楚,你覺得如何?”
宋嫂子一聽麵色慘白,竟然是嚇暈了過去。
“無用。”傅徹抬抬手,“把人叫醒,她還沒給小瑛賠禮。”
宋嬌眼淚直掉,企圖換得傅徹一絲憐香惜玉的目光,但傅徹隻慢慢扯住顧瑛的袖子,目光靜謐:“下次再碰到這種人,別光站著。”
顧瑛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問他:“那我該做什麽呢?”
“叫孤的名字,孤便來了。”
顧瑛垂下眼,輪椅上的公子脊背挺直,那些凶惡鐵甲是肅殺煞氣在他麵前莫名被壓得氣勢全無,然而他隻是溫潤和煦的笑,纖長的睫根根分明,雅靜斯文。
顧瑛說不出心中的感覺,隻沉默握著傅徹輪椅的把手,看著那群黑乎乎的人把宋家二人帶走,這般動靜把早把村裏人都引來了,將她的小院落圍得水泄不通。
村長想過來說話,被王三攔住,二人不知在交談些什麽。
汪首領後麵的人看了眼顧瑛,彎腰靠近問道:“殿下,蘇公子已經在催了,命我等今日就要請殿下歸京。”
傅徹漫不經心頷首,是該歸了,再不回去,有些人都等不及要往他府上蓋白布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