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婆婆取了麵銅鏡,將圖案照在鏡子裏給她看,她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麽來,甚至不知道那圖案到底像什麽。
陶婆婆,她也看不出是什麽圖案,隻隱約覺得那像是一個字。
可是什麽字呢?
她與陶婆婆誰也沒能瞧出來。
事隔五年,除了那一回初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後背的這個圖案,陰十七再沒去看她背後的那個圖案,隻隱約覺得那是不該讓人看到的。
除了事關身為女孩兒的貞潔,或許隱隱中即便不曉得具體緣由,她也覺得還是勿讓人瞧見的好,總覺得藏好了這個圖案,她方能繼續這樣安平喜樂地過著日子,才能這樣無風無浪地活著。
這也是她的直覺,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要強烈上百倍千倍的直覺。
陰十七秉著這個直覺,除了陶婆婆,她坐未與誰提過,更沒看過,連她自已都幾乎忘了她後背左側下方的那個圖案的樣子。
她刻意遺忘,努力地以自已的方式保護著自已。
所以在儀門後麵那個回字井中看到由盆栽擺放成的那個圖案,她隻有不知不覺地被吸引,在心底深處覺得有點熟悉,卻萬分不願往她背後的圖案想去。
陰十七沉默了幾息,便爬向不過離她數步遠的苗賢,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苗賢:
“你知道那圖案代表著什麽?”
苗賢意識到陰十七的重視,她有些欣慰地笑了:
“那是一個……字……”
陰十七聲帶在打著顫:“什麽字?”
她似乎能聽到自已的聲音,卻又好像未能聽清自已到底了什麽。
隻在她腦海裏,滿滿浮現著三個字——什麽字?
苗賢想要回答,喉底卻兀然湧上一股腥氣,猛然一個噴出,一大口的鮮血噴在離她離得甚近的陰十七臉上。
陰十七滿眼滿嘴都是鮮紅的血,鼻息間一呼一吸俱是腥味,她本就五感較常人更達些,瞬間無論視覺、味覺、嗅覺皆成數倍地擴大。
她僵住了。
苗鐵焦急地哭喊道:“賢!賢!你不要再話了!我不會傷他……我答應你,我不會傷他!”
苗賢卻像是沒聽到苗鐵的話,她驚慌地看著被她的鮮血糊了一臉的陰十七,失措地斷斷續續地伸起右手在半空晃著,似是想要抓住什麽:
“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
最後一句“對不起”,苗賢還沒有完,她已瞪著雙眼張著還想再些什麽的嘴,兀然斷了氣。
苗鐵抱緊了已死的苗賢,臉埋進她已歪至一旁的頸脖裏,痛苦地哭喊:
“不!賢!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能離開我!不!不能!不能……”
自陰十七爬出狗洞到躲在祭堂廊簷上,到此時苗賢替她擋的這一刀,這一切不過隻生在一刻多鍾左右的時間裏。
陰十七爬進狗洞之後,展顏便折回祠堂大門前。
他在祠堂四周繞了一大圈,最終將兩麵高牆定為他進祠堂的捷徑,他會輕功,且還不錯,想要翻過那對於平常人並不可能翻過的高牆,於他而言並不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