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來不及好好為祖母治眼睛,還來不及好好地在祖母膝下盡孝,祖母便讓他的人一劍刺穿了胸膛。
她認出了他專屬的信封,認出了他的字跡,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他承認之後,她還是給了機會讓他解釋,可他卻選擇了沉默。
他了解她,真是太了解她了!
那麽到現今,還需要問個明白追根究底麽?
不。
不需要了。
不管是不是他,還是他身邊的人,他都代表著司家。
他心裏考慮的不僅僅是她,還有他司家,他司家的親人族人。
怪麽?
有的,怪的。
可她能怪誰?
怪他維護著他自已或他想維護的人,還是怪他與她生來本就敵對的身份?
換個立場想想,她大概也得有所顧慮,畢竟那是血脈相連的親族。
但凡是個人,便無法不顧慮。
最後她想,她應該怪的人,是她自已。
這一夜風雪大盛。
陰峻晚一些找到了南和巷,搜找到土娃子家的時候,正好是陰十七問司展顏最後一句的時候。
沒有等司展顏回答或解釋什麽,他帶走了陰十七。
看了渾身是血已身亡的陶婆婆,又看了院子邊牆下司展顏手下那具自抹脖子的屍體,他大約能猜到生了什麽。
又問了曾品正幾句,他便了解了所有來朧去脈。
不清心裏是幸還是不幸,他隻是複雜地看著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妹一臉的灰敗。
將陰十七和陶婆婆一同安排上了他帶來的大車後,他讓曾品正跟一起騎著馬兒在大車兩側慢慢走著跟著。
他想著自家妹這時一定得單獨地和陶婆婆安靜地呆一會兒。
回到京城,陰家風光替陶婆婆辦完身後事,已是十日後。
外麵的也變了變,至少司家的已是大變。
司展顏成了司家的少主,被司煌明明白白地召告了所有司家族人。
陰十七拿著個酒壺在郊外司家祖墳裏喝著酒,就坐在陶婆婆的墓前。
她伸手輕觸著墓碑上麵刻下的字——故祖妣養祖母陶氏老孺人之墓。
最後輾轉落在側麵刻著的字——不孝孫女兒陰十七。
對著壺嘴又是仰頭一大口,喝得太急,她嗆得連咳了好幾聲,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紅玉綠倚在邊上看得焦急難受,卻是半點法子也沒有。
自陶婆婆死後,自家姐就整日是這麽一副模樣。
從前隻吃茶不喝酒,現如今是頓頓不離酒。
勸都勸過,誰都勸過,連自家老爺和大爺,及葉二爺與曾公子都有勸過自家姐,可都沒用,半點用也沒有。
這眼看一壺酒又要見底,指定自家姐又得醉倒了,兩人是腳步微邁,身子前傾,時刻準備著衝上去接住酒醉倒下的姐。
陰十七晃了幾晃,咳止住了,伸起手背抹了模糊的雙眼,讓視線明清些,得以看見眼前祖母的墓埤。
她搖了搖酒壺,衝紅玉綠倚喊:
“沒酒了,你們再拿一壺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