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點涉及到兒女情長之事。
或許在織田信忠之生母,亦即人稱“吉乃夫人”的那個溫婉女子過世之後,信長便封閉了這方麵的心思。
不管濃姬再怎麽受到尊重,那純屬是出自義理層麵的原因而已了。
即便是對於寄予厚望的嫡長子(其實不是嫡長隻是享受嫡長待遇),恐怕也是視為“事業繼承人”的成分要多於“親愛的兒子”。
見麵第一眼,織田信忠便淚流滿麵,因為他看到老父的身軀在短短幾天之內似乎又瘦弱佝僂了不少,神情也是一種讓人十分不安的異常興奮。
一個月前走路都要人扶著的病患,忽然說要上馬揮刀作戰,可外表完全不像是有任何愈合的趨勢……
豈可不令人警覺?
但問候的話剛說出兩個字,就被信長強硬而且很不耐煩地一揮袖子擋了回去。
作為血肉長成的普通人,織田信忠內心隱含的孺慕情懷,感到有些失望。同時察覺到巨大的責任感,惶恐到兩肩顫顫的程度。
剛才有些話他能聽明白,有些話聽了解釋之後能慢慢想明白,有些話盡管解釋了幾遍還是沒能明白。
但拚上性命,把每一個字都深深刻在腦海裏,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
“又冷又濕又膩的,難受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特別高興,感覺心跳得要從嘴巴裏蹦出來一樣!”戴著與身材不相稱鬥笠的木下秀吉興奮地大叫,反正這天氣下,也不擔心被人聽見,“真可惜,當年稻生、浮野、萱津、還有最重要的桶狹間,真可惜那時候不在場啊!否則一定會感動更加激動吧!”
“與織田彈正一道奮戰,的確與有榮焉!”一旁的明智光秀,也完全不似往日沉靜安寧,而是激動地揮著手臂:“那幾次合戰的時候,木下殿您至少是織田家的一員,而我甚至還在駿河、越前等地蹉跎呢!”
“啊哈哈,倒也是。”木下秀吉爽朗大笑:“應該問問柴田老哥才對!他是經曆了織田家所有大戰的名將啊!”
“嘛嘛,沒什麽值得吹噓的,老夫畢竟癡長幾歲……”柴田勝家大搖大擺地連胡子都翹了起來。
“但我記得稻生合戰當中,柴田殿乃是織田彈正的敵人。”明智光秀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最合適的話。
“唔唔……”
“哈哈哈哈!”
“哼……過橋了,都小心些!”
柴田勝家隻能故作嚴肅狀來掩飾尷尬。
不過他也沒說錯,風雨中的浮橋蕩來蕩去,路麵上又滑得很,說話的功夫,就有士兵一不小心噗通掉進水裏的。
幸好水不深,流速也不急,友軍及時伸出手,就能拉進來。
大家隻是嘻嘻哈哈地嘲笑著變成落湯雞的人而已,沒有絲毫擔憂和沮喪的情緒。
隊形不可避免的有些混亂了,然而隊長、組頭們大都極為機警地關注著部下的行動,不時給出提醒,士兵也都具備主動與上官靠攏的意識。
建製與指揮體係始終保持著。
按道理講,命令部隊在下著大雨的秋日淩晨,穿著盔甲向敵方結構完整的陣地發動突擊,這在十六世紀絕對是不可思議的命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