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押送部隊回來,趕緊一問,才知道詳情。
原來,中村一氏昨天見到敵方的絕大多數旗幟都往西邊大路撤退,便生了警惕。於山路各處設伏又不見人來,心下立即有了計較——此處離別所長治把守的三木城並不遙遠,推測淺井長政會繞小路去那!
於是將任務交待給副將,自己帶了七八百人,趕緊出發,朝三木城而去。
大約申時後半起步,到那裏天色已經基本黑透。虧得中村一氏是甲賀忍者出身,直屬部下中不乏善於翻山越嶺和夜間行動的人,應對起來並不困難。
正巧,當時碰見有一隊人馬,約三十左右,在三木城下叫嚷,卻不說是誰。
同時城上的衛兵,不知是就著火把昏暗的燈光才沒認出來,還是別的什麽未知理由,是既不肯開門迎入,也沒有用弓箭鐵炮招呼,充耳不聞似的。
見狀,中村一氏趕緊帶人撲上去。
城下那些人見到不速之客,連忙大呼“這是播磨一國守護,淺井日向在此,請趕緊開門迎接!”
卻來不及了,中村一氏所部輕鬆砍倒二十多人,另外幾個繳了械,捆起來。
略一辨認,好像還真有淺井長政在其中。
但是,三木城的城牆之上,始終沒有做出有力的反應。
好半天才有將領舉著燈籠火把查看,中村一氏早裹挾著俘虜,一溜煙跑沒邊了。
聽了前後經過,讓人不得不讚一句:“三木城的別所長治,真是個妙人。”
……
一切準備好之後,平手汎秀在花隈城的本丸禦館中坐定,命人將俘虜帶上來處置,卻隻見兩個彪形大漢,押著一個灰頭土臉,發髻散亂,衣服上滿是髒汙的人,推著走到麵前,分不清來者是誰。
又命人給他清水洗了臉,略略理順發須,抓起那人腦袋提著看,果然是當年英姿颯爽馳騁天下的淺井長政。
隻是如今武勇果敢之氣,半點瞧不到了,唯見一個魂不守舍,行屍走肉的呆子。
中村一氏帶著濃濃的羞愧之色地悄悄說:“起初這家夥……起初淺井日向又是痛罵又是詛咒,士兵們聽得憤怒,將他抽打了一頓,結果就……就成這樣了,全是鄙人禦下不嚴之過……”
平手汎秀聽了這話隻笑了笑沒說什麽。
怎麽也不至於為了虐待俘虜的事情,去責怪剛剛立下大功的將士嘛!這裏是禮樂崩壞的扶桑戰國,是十六世紀的地球,“人道主義”這個詞還沒發明呢,更別提“日內瓦公約”什麽的了。
隻是不免有些物傷其類的唏噓——是的,物傷其類了,當貴人的時間長了,便漸漸覺得與其他貴人才是一樣的人,而跟黔首布衣非同類生物,這是很難治愈的毛病。
於是叫人端來燒熱的美酒,請麵前這俘虜喝了一杯。
淺井長政仍是渾渾噩噩,叫不醒的樣子。侍者嚐試幾次,沒了耐心,直接把酒灌到對方嘴裏。這下他被嗆到,才咳嗽幾聲,回過神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