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人。”呂晉申道。
顧叔朝聽後,沉默片刻,吐出口氣。
他閉了閉眼,身子朝後靠了靠,如蜷縮般,在車廂的角落。
車簾被風吹得起來,帶著花香和淡淡陽光味道的風透進來,一旁的呂晉申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然後一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殿,殿下”他眼裏有些茫然,下意識開口,然後伸手撩開簾子朝外看了幾眼。
“我方才怎麽了?”呂晉申疑惑道。
顧叔朝沒看他,隻是道:“你不是體虛麽,馬車顛了下,你睡了片刻。”
呂晉申當然不相信,他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但左思右想也記不起方才發生了什麽,隻記得對方問自己是不是出身衝霄劍派。
想到這,他鬆了鬆衣衫,道:“下官的確在衝霄劍派學過幾年劍,隻是不成器。”
顧叔朝點點頭,沒話。
呂晉申卻多看了他幾眼。
“怎麽了?”顧叔朝眼皮也沒抬。
“殿下可是覺得熱?”呂晉申看著對方額頭上似也有汗。
顧叔朝哼了聲,“我也體虛。”
呂晉申張了張嘴,老實坐在那,不吱聲了。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方才透露了什麽。
而這當然是殺頭的罪過,他本是無比緊張,但不知道為何,現在卻不緊張了,好像這件事沒那麽重要了,也好像此事已經不是什麽需要隱瞞的秘密了。
就突然有種如釋重負,仿佛已與自己無關那般。
呂晉申覺得有些累,有些疲憊,而時間還早,自己還能眯一會兒。
顧叔朝瞥他一眼。
對方口中所謂的大人,便是刑部尚書溫兆年。
溫姓經商起家,早年還曾接濟過第五唯我,所以留下一份淵源,是以如今在神都,的確是有勢力。
但就憑這個,對方還沒膽量殺自己。
不過正是因為這個,顧叔朝才知道真正想殺自己的人是誰。
顧忌,自己的四弟,如今的皇帝陛下。
至於為何要殺自己,顧叔朝想著此行的盡頭,無聲笑了笑。
朝廷沒有想和談,那個人隻是想找一個理由,對那些江湖門派出手。
而又有什麽理由,會比‘親王殿下受命和談,卻於半途被江湖人刺殺’更合適呢?
隻是未免太狠了些,顧叔朝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湊耳聽著蟈蟈叫聲,眼神幹淨明亮的少年人,心裏有一陣掩不去的悲傷。
……
神都之地,平原廣布,山林湖泊眾多。
一行人馬為了盡早趕到聚義莊,走的不是官道。
當然,原先的理由是這樣,現在再想想,似乎偏僻的地方,才好殺人。
顧叔朝是這麽認為的。
然後,在又過了一刻鍾,入耳的馬蹄聲裏,多了不一樣的嘈雜。
“有馬隊!”馬車旁的護衛高聲示警。
接著,一行人速度放緩,隨行官兵都掛上了弓弩。
但他們很快發現,不隻是他們一行的後邊,便連左右方向,都有馬隊疾馳而來,明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是馬匪!”有人提醒一聲。
嗖!
當人馬接近之後,根本不用下令,隨行的官兵便直接放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