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喊殺聲,馬嘶聲,刀劍入肉,人倒下,血液飛濺,聲音混在一處,但即便有了明顯急促的顛簸,馬車依舊未停。
“殿下,坐穩了!”趕車的侍衛道。
顧叔朝沒有回應,他能感覺得到,馬車正在往外衝,衝破所謂馬匪的包圍,衝出隨行的這些後周虎賁精銳。
一旁,呂晉申神情緊張,雙手牢牢按住佩劍,一雙眼睛不時朝窗外看去。
喊殺聲有些模糊了,馬蹄聲也漸漸遠了,不管是追兵馬匪,還是那些官兵,好像都不見了。
呂晉申下意識看了眼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人,對方神情晦暗莫名,眼裏好像帶著些許嘲弄。
他微微一愣。
馬車的速度緩緩放慢,最後停下。
耳邊傳來馬匹的喘息聲,還有不安的踢踏聲。
呂晉申幹咳一聲,道:“為何停下?”
外麵沒有回應。
呂晉申看了眼身邊之人,用劍挑開了車簾,外麵,就在正對麵,有一騎同樣望向這裏,不知等了多久。
“殿下?”呂晉申示意一聲。
顧叔朝起身,出了馬車。
呂晉申看著他的背影,猶豫片刻,也握劍走了下去。
這裏是在林邊,舉目望去,一時難辨方向,很是空曠。而趕車的人也不知去了哪兒,四下裏就隻有他們三個人。
“你是何人?”呂晉申朝對麵那一騎高聲喝問。
顧叔朝看他一眼,“省省吧。”
呂晉申一怔,接著看懂了對方的眼神,臉色微變。
“您都知道了?”他問道,腳下朝一旁退了兩步。
顧叔朝雙手攏在袖裏,沒理他,隻是看向對麵,那一騎也下了馬,在七步外站定。
這是個中年人,相貌無奇,穿著後周「玄」甲,其實也是方才隨行的那些官兵裏的一員,隻不過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讓人一看就明白,這不是自己人。
“我沒見過你。”顧叔朝道。
從氣機上,他能判斷出,對方也是半步修為。
這樣一個人,無論在朝堂哪位的手下,還是江湖裏,都不該寂寂無名,尤其是在他的情報裏,對此人並沒有什麽印象。
“您能看見的,都是讓您看見的。”對麵那人著,頓了頓,又道,“東廠掌刑千戶,薛立桓。”
他自報身份,既是對眼前之人的尊敬,也是一種自信,自信能殺人滅口。
顧叔朝聞言,沉默片刻,點點頭,“明白了。”
身邊,呂晉申抽出了劍。
對麵的人,也緩緩拔劍。
顧叔朝沒有出手的意思,他抬頭,看著一片蔚藍,白雲悠悠,偶有飛鳥掠過,枝葉搖晃。
溫暖的陽光,有些刺眼。
“動手吧。”他。
拔劍的中年人愣了下,隨即皺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顧叔朝看著上,微微眯眼,“你們動手,我不反抗便是。”
呂晉申皺了皺眉,有些試探似的朝前走了一步,又頓住。
他知道對方拜師應笑看,武功高強,對江湖事經曆也不少。既已猜到此間事為何,這心思也自是狡詐。
他可不相信對方真的引頸就戮,畢竟,沒有人想死,尤其是以對方這等身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