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新荷乍綻,石榴吐豔,正是百花盛開之時。
宮中金池的水是引自曲江,如今粉荷初開,占了半麵水域,風拂葉動,粉荷搖曳,美得令人眩目。
宮中的賞花宴就設在金池樓船上,隔著水麵,遙遙可見岸邊水榭前新搭的戲台上,歌姬身姿妖嬈。
“這隔水聽音最是美,就是舞姬也覺得另有飄嫋之姿——楚小姐,可也這樣覺得?”
望著正同她說話的巫鸞,楚凰洲雖然在笑,可是心思卻有些飄遠。
這賞花宴她前世年年出席,但從沒有作為女主人籌辦過。
去年此時,聖浩天還在說新登基,萬事待興,先帝去又未滿周年,不好在宮中辦賞花宴,很是對不住她。
那時候,還有很多人在說帝後雖然搬進了紫寰城,但卻還不是皇宮的主人。
時至今日,帝後已是真正的主人,但那熟悉的麵容下卻早已換了另外一個芯子。
轉過頭去,楚凰洲的心隱隱作痛。
骨肉至親,卻變成今天這樣,是上天捉弄?還是她們本不該是姐妹?
要是娘沒有去得那麽早,她們姐妹會不會更親愛?
想到這裏,楚凰洲突然記起蘇姨娘。
之前她從信義那裏得到消息,說是蘇姨娘親自喬裝去‘春和堂’買了落胎藥回去。
信義長相有些醜,沒有信陽的仙風道骨,可是打探消息什麽的卻是一把好手。
脫了一身道服換上常服那就活脫脫是個潑皮,三言兩語就能哄來一幫兄弟,所以他打探來的消息,楚凰洲很相信。
一貼落胎藥喝下去,管它有沒有,都要被打下去了。
楚紅萍痛了一時,卻保了性命。蘇姨娘這個做娘的,可算是為女兒操碎了心。
要是她和巫鸞的親娘還活著,是不是也會為她們兩姐妹這樣爭鬥傷透了心?
想到這裏,楚凰洲望向巫鸞的眼神就顯出了幾分悵然。
今天巫鸞穿了皇後常服,仍是一身正紅的深衣,卻沒有正裝那麽繁複,頭上也沒戴九鳳冠,而是隨意插了兩隻金步搖,頭一動,步搖亂顫,顯出種別樣的韻味,頗具風情。
她就不是,雖然是一樣的麵容,可她很少這樣慵懶的情致,總是端莊大方。
雖然被人讚是母儀天下的風度,可想來男人還是喜歡巫鸞又或是阮碧靈這樣別具風情的女人。
“楚小姐?”
聽到叫聲,楚凰洲恍然回神,收斂心神,露出一個有些羞澀的笑容。
“皇後娘娘恕罪,娘娘生得好看,臣女一時間看呆了。”
這話實在是有點拍馬屁的嫌疑,一旁正在飲酒的阮碧靈差點就嗆到。
轉過頭瞥了眼楚凰洲,眼神裏頗有輕蔑之意。
巫鸞卻是受用的,撫著懷裏的白貓,她笑得花枝亂顫,“楚小姐又逗本宮,本宮聽說你們楚家七姐妹,個個都生得如花似玉,尤其是楚三小姐您……”
聲音一頓,巫鸞掩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楚小姐不用難過,本宮一定會讓宮中名醫為你診治的——青奴,傳召沈醫官。”
那名喚青奴的宮女應聲而去,楚凰洲不免盯了一眼。
今天侍候的宮女全是新人,她從前沒有半點印象,想來是那天之後昭華宮裏全換了人手。
青奴一走,伏在巫鸞身上的白貓忽地跳了下來,衝著青奴的背影嗷嗚兩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