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個雌雄莫辯的白臉小子!
他手底下那些人都躺著,身上或許多多少少帶著傷勢,可自從那假小子撒了一包綠色毒粉之後,這些弟兄們便開始嘔吐。
而他們嘔吐出來的,都是汙黑的蟲子!
這是大白日見鬼的事情,這些壯若蠻牛的漢子,竟然開始不斷往外嘔蟲子,這是多麽讓人頭皮發麻的一件事情!
甄五臣是個有見識的人,但他的見識也僅限於遼東和燕雲北地,他沒有去過南疆的十萬大山,沒有去過西蜀,蠱毒之術於他而言便如同鳳毛麟角,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雖然他能夠猜出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巫蠱之術,但他仍舊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就這麽真真切切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蘇牧本身就是個奇人,他的身邊還有巫花容這樣的更加神秘的奇人,以致於甄五臣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使節了。
“甄五爺,不知現在我能否喝一喝您府上的酒水?”蘇牧嗬嗬一笑,將刀劍收入鞘中。
甄五臣麵色極其難看,倒不是因為他落敗丟了麵子,更不是因為被蘇牧占據了主動。
這事兒已經鬧起來,相信很快郭藥師就會得到消息,大焱的使節已經開始接觸他甄五臣。
這才是他最為忌憚的事情。
或許在弟兄們看來,甄五臣隻是想要煞一煞大焱使節的威風,但甄五臣卻不遺餘力去做這件事情,而且想要大張旗鼓去做。
為什麽?
因為他要讓郭藥師放心!
在涿州如今的形勢之下,諸人都擔心自己背黑鍋而不敢吐半個字,他甄五臣卻私自見了大焱的使節。
若傳到郭藥師的耳中,這位押都司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莫不成你甄五臣早已跟大焱軍暗通款曲,甚至想來個裏應外合,將常勝軍賣給大焱朝廷?
一直以來,郭藥師都想真正掌控常勝軍的人心,隻是很大一部分人,仍舊信服甄五臣,而對殺友求榮的郭藥師隻有畏而沒有敬。
可如果甄五臣也成為了這種賣友求榮之人,大家還會不會信服他?會不會因此轉而唯郭藥師馬首是瞻?
所以甄五臣要對蘇牧大打出手,以防止消息泄露出去之後,有心之人會利用這個事情來攻訐自己,離間自己和弟兄們的關係。
到了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甚至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要透過表麵看到本質,才能夠真正了解他們的意圖。
很多人認為甄五臣是常勝軍最後的良心,是他殫精竭慮保全著常勝軍的力量,他甄五臣更加看重兄弟,對反複的郭藥師更是忠心耿耿,仁至義盡。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蛇有蛇路,蟻有蟻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沒有經曆別人的經曆,又怎能輕易對別人下定論?
蘇牧看待甄五臣如是,而甄五臣也如是看待蘇牧。
這個常勝軍的大管家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而後朝蘇牧低聲道:“蘇承旨裏麵請。”
蘇牧哈哈一笑,大步走了過來,與甄五臣攜手入了廳堂,臨了他還朝巫花容示意了一眼,後者雖然有些腹誹,但還是癟著嘴,取出一些黃紙符來,交給牛進達道。
“燒了灰,給他們兌水喝。”
牛進達是吃過大苦頭的,那種中蠱之後的痛楚,他是永世刻骨銘心,哪裏敢伸手去接納紙符,等得巫花容將紙符丟在地上,他才小心翼翼地去撿了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