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窈隻吩咐鵲兒將沈要的物件統統丟出西院去。
隻是,他的東西實在太少太少,鵲兒胡亂的攏了攏,盡然連一隻皮箱也塞不滿。
鵲兒很是為難的在那冷榻上一理,誰知,竟瞧見枕下藏了一張繡帕。
那花色她簡直識得太清,分明是蕭子窈以往最常用的那一張繡帕。
鵲兒於是遲疑一下,終於將那繡帕揣進了袖子。
不過多時,鵲兒正拎著那一隻小皮箱走了出來,卻見沈要怔怔的杵在門外侯著。
一見是他,鵲兒便小聲勸道:“你這呆子好不通人情!現下四少爺與五少爺相繼去了,三夫人也自刎,小姐哪裏受得了這些打擊!你非但不哄著小姐,反倒讓小姐置氣!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你就不能說些軟話出來嗎!”
沈要不言不語,隻將那皮箱默默的接過了手來,人卻是一動也不動的。
鵲兒微一歎氣,更惋惜的擺一擺手。
然,卻是這不經意的一下子,一張繡帕竟從她的袖子裏飛了出來。
“呀!小姐的繡帕!”
鵲兒不由得驚叫了一聲,更忙不迭的探出了手去。
誰知,沈要竟獵獵的快她一步。
卻見他一把奪下那繡帕來,隻緊緊的攥住了,再不鬆手了。
鵲兒道:“沈要,這是小姐的繡帕,你……你還是將此物還回來吧。”
沈要滯了滯,目色愈黑也愈沉。
“我想留著。”
“可是,小姐她……”
沈要輕聲道:“她也許也不會記得的。”
見他實在可憐得緊,鵲兒別無他法,便隻好讓過了他去。
沈要始終不曾走遠。
他雖被蕭子窈掃地出門,卻隻拎著行李,紋絲不動的守在了西院的門外。
日上三竿過去,黃昏微醺也過去,長夜漫漫更將過去,他早已站得沒了知覺。
遠遠的,卻見蕭子窈的窗子滅了燈火,不刻,鵲兒便躡手躡腳的出了園子。
鵲兒左右一招首,果然輕易的瞧見了沈要。
“你怎的還站在這裏!”
鵲兒驚道,“從晌午到現在,你難道都沒有走動過?”
沈要淡淡的開了口。
“六小姐不要我了,我便沒有別的去處了。”
“你們兩個!當真是要將人急死、氣死!”
鵲兒低罵道,“有什麽事情是不能攤開來說的,非要掖著藏著!有些話一旦爛在了肚子裏,再說出來時就變質了,到那時候可就晚了!”
她分明說得好有道理,可沈要隻是默著。
如此,左右是再也勸不動了。
鵲兒隻好無奈道:“小姐那邊我會再去勸一勸她的。如今這倒春寒還沒過,你也別在這兒傻站著了,夜裏就去主樓睡,明兒早再過來。”
說罷,便轉身走了。
寒夜徹骨。
初晨時候,天光熹微,卻不知是什麽雀鳥碎碎的啄叫了幾聲,便將那仔鹿驚醒了。
那仔鹿噴一噴口鼻,隻輕盈盈的一抬蹄子,便跳出了窩棚。
鵲兒晨起罷,正抱著一摞幹草走了過來,卻不見那仔鹿的蹤影,又在園中尋過一圈,仍不得下落。
鵲兒頓時驚了一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