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具體場麵蔣大郎也不太清楚。但他聽說, 那個抓到蔣三的家丁後麵特地上街買了柚子,把柚子皮剝了煮水擦身, 還跨了個火盆。
蔣大郎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思考蔣三往後的去處。
明麵上的話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一回事。
要是沒有去“閻王殿”的那一遭,蔣大郎興許會直接選擇給蔣三一根繩子。可現在,他親眼看過地獄裏死人下油鍋的場麵,怎麽敢讓自己手上沾血?
不能讓蔣三投案,也不能直接殺了蔣三。
……似乎,好像,隻能把人關起來了。
就這樣, 兜兜轉轉, 蔣三又回了原先的住處。
富麗堂皇的屋子是沒得住了。這段時間,蔣三一直睡在柴房。
蔣大郎的道理是:他聽了閻王爺的話,打算跟著執行。蔣家做的是清白生意,最多花點銀兩,打通一下地方上的關係, 其他灰色地帶是半點不沾。這麽一來,家中宅院裏最適合當“監牢”的地方,可不就是柴房?
但這也隻是權宜之計。蔣大郎沒有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膈應自己的喜好,偏偏無論把蔣三送到哪裏, 他都不放心。事情卡住了, 他愈發煩悶,更不想讓蔣三好受。
所以從蔣父的院子離開以後, 蔣大郎去了蔣三的住處。
他在路上擬著腹稿。蔣三其人,是個除了酒色以外什麽都不在乎的混賬。蔣大郎幾乎想不到有什麽事能打擊到他,但他那些姨娘、側君聽說“老爺”再不能回去之後, 麵上分分明明露著歡喜神色……蔣大郎以己度人,想,蔣三但凡是個男人,總得被氣上一氣吧?
他打定主意,來到蔣三的院子。進了門,發現兩個負責看守的家丁就站在院口。見到蔣大郎,兩人表情古怪。
蔣大郎眼皮跳了跳。
“蔣三把蔣老爺氣中風”的事情,外人不知道,家裏卻還是有些人知道的。
蔣三這邊也確實需要人看守。所以,蔣大郎還是把人派了過來。
不過,這兩個人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蔣大郎沒想明白。
他懷揣著一點疑慮往內走,心裏轉過許多思緒。
難道蔣三把他那些汙糟事兒說出來了,想讓人幫他投案——嘶,之前怎麽忘了這個可能!
蔣大郎腳步都加快一些。終於到了柴房邊,他停下來,屏息聽著裏麵的動靜,暗暗下定決心。如果蔣三真的說了那些事,外麵的兩個人,也都留不得了!
蔣大郎一張溫文麵容頓時變得狠辣。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聽到了蔣三的聲音。
哼哼唧唧、黏黏糊糊。
曖昧、下流——難以啟齒。
蔣大郎完全懵了。他難得有這樣的情緒,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柴房裏的動靜越來越大,蔣三分明是知道外麵有人來了。他不知道外麵是誰,於是胡亂喊著兩個家丁的名字,哀求他們進去。
蔣大郎聽了片刻,咬緊牙根。
其他人說起蔣家這個大兒子,往往會用“溫潤”兩個字來評價。他與自家三弟不同,雖然會去花樓談生意,卻從未接觸其中的男女。倒不是因為他多清高正直,主要蔣大郎對這種事的興趣本身就不大,他更看重能被捏在手上的錢財。
平常與自家正君在一起,往往也是草草了事。兩人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反倒兩個弟弟身邊都有動靜,有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
因為“覺得無趣”,蔣大郎對花樓裏的很多花樣,是很陌生的。
他比不得蔣三經驗豐富。難怪這會兒聽著蔣三說出來那些話,那些讓人驚愕的粗俗言語,蔣大郎會不知如何應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