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幾位能力出眾的女子會成為全職女巫。而刀,就在前年的儀式上成功覺醒,如果不是她的異族血統,下一任雅摩說不定是她。刀從不在花街上和男人分食秧蘿飯,也不參加照電筒的夜間遊樂,即使小夥們渴望她的美色和野性,從未聞寨子裏哪個幸運兒得到過她的垂青。
月拎則是平易近人許多,雖然雅摩在寨子裏地位特殊,但傣灑人的社會寬容而平和,她離了婚的阿媽照樣繼承了管寨女巫的身份,月拎自己從十三歲開始尋覓情郎,戰無不勝,她的秧蘿飯,是每年花街上最誘人的獎勵,她則是寨子裏那朵最溫柔嬌美的花。
今年的“月亮姑娘”,將是月拎的初體驗,因此這幾天她更是纏著刀,兩個年齡相仿的好友比平日更親密,月拎竟然是連家也不回了,和刀同吃同住,同寢同睡,芭蕉樹下,鳳尾竹旁,經常能看到兩個交疊的倩影。
美則美已,個娜的舅媽還是擔心刀,這樣的年紀還不通人事,傣灑人過去十三、四歲就可以結小婚,婚戀自由是寨子的傳統,像刀這樣誰也瞧不上的少之又少。不管在哪裏,老處女總是不討人喜歡的。
而月拎,她和岩拎是注定要結伴終生,同時間投胎到一個肚子裏的異性男女,在傣灑的神靈觀裏,是”PI”有意讓前世的戀人,再續今生的情緣。
寨子裏的人對此心知肚明,雅摩不強迫孩子們,月拎樂得自由瀟灑,岩拎心裏卻過不了這個坎。這也是他每晚都去“跳咣壟”的原因,那台大鼓,就是他疏泄情緒的舞台。母親的守護,對他是飛翔的禁錮。姐姐的逍遙,則是對他滿腔不甘的諷刺。
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看什麽都不順眼,對於自己早已注定的命運,更是有強烈的反抗心理。個娜對他的熱切追求,岩拎隻覺得幼稚,橫豎他誰的秧蘿飯也不想吃。
孿生姐姐的光環,那個近乎玩笑的誓約,同齡人對他微妙的態度,都讓岩拎莫名地不爽。
沈鶯站在雅摩家的天台上,在她微笑的目光中環視寨子周圍,入目的是連綿的蔗田,水稻被擠到了角落,她的手邊是一種叫“陽光玫瑰”的特種葡萄,自帶玫瑰香,這個季節,恰好成熟,是嘎灑村銷量最好的水果。
雅摩的本名是什麽,已無人知曉,大家印象裏她一直是端莊自重的模樣,從來不說重話,柔聲細語,對人寬容。
沈鶯喜歡聽她講寨子裏的風俗、講古老的信仰和神秘莫測的傳說故事,但真正引起她興趣的是雅摩告訴她,岩拎在綠汁江畔親眼見過綠孔雀,她的兒子,就是霞雲為她找的漂流好手。
她們討論的男主角此刻正站在自家門口的芒果樹下衝澡,他剛剛跳完咣壟,一身熱汗,黑色的大襠褲沒有脫下,舀起一勺涼水就從發頂澆下去,嘩嘩的水聲,在幹燥悶熱的傍晚聽上去格外清涼,沈鶯甚至覺得從他身上濺起的水珠落到了她的舌尖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