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皇後的想法很不成熟,主要是借鑒冉思娘在講武堂的講醫堂進行架構,汪皇後列舉了幾個理由,但是她不認為自己能夠說服皇帝,說服群臣,所以就隻是規劃了下。
吳敬的奏疏裏,對女子學舍這件事,是仿照國子監和翰林院,讀書識字明理辯是非。
“簡直是狂妄!這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這是胡鬧,女子學舍,未出閣的女子,拋頭露麵,成何體統!”李秉一甩袖子叱責著吳敬的大逆不道。
吳敬看著李秉,卻滿是疑惑的問道:“敢問李禦史,你家裏為出閣的女兒,識字嗎?”
李秉支支吾吾的說道:“自然是認識,禮記都讀完了…”
“那不就結了嗎?”吳敬嗤笑了一聲,衣袖一展,朗聲說道:“陛下,在這奉天殿內,文武百官,敢問哪家的女兒,大字不識一個?”
“如果有,臣當場把這奏疏吃掉!此生絕不提及此事!”
朱祁鈺悶聲笑了兩聲,看著吳敬,這小吳,這是打算在奉天殿騙吃騙喝不成?
吳敬此言一出,奉天殿終於安靜下來。
並沒有人站出來說自己的女兒不識字,他們總是如此,一邊拿著烈女傳勸女人變的又蠢又傻,拿著女誡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一邊又費盡心思讓女兒讀書識字明理辯是非。
群臣看向了禮部諸員,若是這禮部尚書能有點作用,也不至於一點用沒有。
胡濙這會兒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老僧入定,跟睡著似的。
在陛下還未表態的時候,胡濙是絕對不會表態的。
這事的確是禮部的事兒,但是禮部的態度一如既往,陛下說什麽便是什麽,陛下說的不好的地方,禮部負責查漏補缺。
吳敬再次俯首說道:“陛下容稟,咱們大明,無論是勢要豪右,還是巨商富賈之家,但凡是家裏有門檻的家裏,有一個算一個,有一家,家中女兒不識字,臣都可以把這奏疏給吃了,把今天這諫言給收回去,臣致仕回家做師爺去。”
吳敬這是調查過才敢發言,大明肯定有目不識丁的女兒家,吳敬這番話,就是發動了文官技——擴大化。
一旦有人挑選了一個癡傻的說事兒,吳敬就贏了。
這是個邏輯陷阱,需要細細尋找,尋找天生有缺之人,才能讓吳敬把這本奏疏收回去,那就證明了女子讀書識字,在高門大戶之中,是一件非常普遍,而且非常正確的事兒。
那吳敬吃不吃奏疏,都是他的觀點贏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它不對。
朱祁鈺恍然發現,這吳敬這狗鬥術,非常熟練,似乎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坐在月台上的皇帝,目光看向了二師爺胡濙,想來師爺在背後,出了不少的力氣。
朱祁鈺認真的看了看吳敬的奏疏,這吳敬的開篇不是談女子學舍的前途,也不是談女子有才方有德,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吳敬厚重的奏疏的開頭,是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
大明的農村和城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按照吳敬的說辭,在城外,鄉、野等地,其實男女都要參加農活,吳敬就親眼看到過剛剛生產的女子,第三天就開始下地幹活的例子。
在城裏的女子還在坐月子的時候,這些個女子生產外的第三天就開始下地幹活。
用吳敬的話說,鄉野無男女,皆為生計忙。
朱祁鈺看了個開頭說道:“吳掌院,此事年後再議,朕要好好看看你這本奏疏,若有一應資料,送到泰安宮便是,朕在年後定會廷議此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