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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屍案調查科.第二季.2,一念深淵》(2)(4/5)

作者:蜘蛛字數:73936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23

    我插了一句:“接連半個月都沒有下雨,現場地麵卻留有大量的泥土鞋印,照這麽說,嫌疑人殺人之前應該剛從蔬菜大棚中出來。嫌疑人所穿的皮鞋價值200元左右,從本地的消費水平看,其經濟條件並不是很差,我懷疑種植番茄的蔬菜大棚應該是嫌疑人私有。”

    “嗯,小龍說的不無道理。”明哥很讚同我的觀點。

    老賢換了一份報告接著說:“廚房的瓷碗和勺子上提取到了男性的唾液斑,檢測出的DNA圖譜和死者周玉芝指甲內的皮屑吻合,這一點和小龍在現場推斷的一樣,兩人在堂屋曾發生過激烈的爭執。

    “接著,我在周玉芝緊握的拳頭中找到了14根頭發,其中8根帶有毛囊,基因型為XY,和嫌疑人的DNA圖譜吻合,這些頭發應該是雙方爭執時,死者從嫌疑人頭上扯下的。除此以外,我還有意外收獲。

    “嫌疑人頭發表麵含有大量油脂,這種情況下,皮膚分泌旺盛的油脂會引起毛囊口角化過度,從而影響毛囊的營養,致毛囊逐漸萎縮、毀壞。一般男性隻要頭發上油脂含量巨大,99%都有脫發的可能。”

    “難不成嫌疑人是個禿子?”我問。

    “不能那麽絕對,脂溢性脫發和禿頂不能畫等號。”老賢否定了我的猜測,“如果是老年,變成禿子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青壯年不好說。”

    “那這個結論能有什麽指向性?”

    “你先別著急,後麵還有。”老賢翻開最後一份報告,“因為嫌疑人頭發油脂含量很大,所以黏附性很強,在顯微鏡下觀察發現,其頭發上附著有大量的黑色物體,經化驗,成分有硝酸鉀、木炭、硫黃等。”

    “火藥?”對身為理科生的我來說,“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比公式是再熟悉不過。

    “準確地說應該是未燃燒完全的火藥。”

    “賢哥,你是說,嫌疑人有可能是個打獵者?”

    “八九不離十!”

    得出這個結論,並沒有什麽難度。因為我們本地人都知道,幾十年前,雲汐本土的山裏人要想開葷,都是靠上山打獵,所以不少山民都有製槍的手藝。雖然現在非法持有槍支的罪名已被列入《刑法》,但天高皇帝遠,還是有不少山民喜歡鋌而走險。打獵使用最多的就是土槍,子彈則為黑火藥與彈珠的填充物,這種槍的後坐力很大,一次隻能射出一發子彈,隻適合近距離射擊,每次射擊都會放出大量煙霧,煙霧的成分就是火藥殘留物,其中未完全燃燒的火藥是主要成分。

    “今年年初,市局剛開展過一次滅槍行動,相信家裏還能找到土槍的村民,絕對屈指可數,再加上他自己有番茄大棚,有了這兩條有指向性的線索,排查基本上沒有什麽難度。”葉茜回答得很自信。

    專案會剛一結束,刑警隊便組織全部警力展開拉網式搜查,12個小時後,犯罪嫌疑人周孟落網。

    九

    雖然從先秦便開始有人鑽研玄學命理,但不得不說,就算是算命大師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某個人的命運走向。陳大喜時至今日回想起當年,依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1970年9月25日,一個男娃在豐收之日呱呱墜地,父親陳大福是個粗人,想著莊稼豐收又來個男娃,簡直是雙喜臨門,於是前來道賀的村民就建議給娃取名“陳雙喜”。

    盡管那時候電視機還沒有普及,但半導體已不是什麽稀罕物,陳大福最喜歡體育節目,他經常聽到收音機裏的“紅雙喜乒乓球”廣告,於是他潛意識就把“雙喜”和“球”畫上了等號,“陳雙喜”按照他的翻譯,就是“陳球球”。

    “老子頭一胎是個男娃,怎麽能是個球?”於是他頂著所有人的反對,硬是給兒子取了一個更土的名字——“陳大喜”。

    緊接著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陳二喜、陳三喜、陳四喜相繼出世。

    陳大喜作為家中的長子,不得不過早地挑起養家的大梁,為了緩解經濟壓力,15歲的他便開始走街串巷,當起了貨郎。一根扁擔,兩個木箱,陳大喜每天要步行幾十裏兜售糖果針線,辛苦忙碌一整天,也隻能賺個十來塊的血汗錢。

    1986年7月5日,酷暑。陳大喜挑著扁擔途經李嘴村,烈日之下,一位光頭和尚正倚著樹幹大口地喘著粗氣。

    “和尚,和尚,你怎麽了?”陳大喜見狀,急忙走了過去。

    “水,水,水……”和尚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陳大喜並沒有急著掏出水壺,他把手緊緊地貼在對方光亮的腦門上:“和尚,我看你八成是中暑了。”

    “水,我想喝水……”

    “中暑不能急著喝水,你等等。”說著陳大喜把拴在腰間的麻布袋打開。常年奔走於田間地頭,什麽緊急情況都能遇見,袋子中裝的全是他未雨綢繆的藥品,有治蚊蟲叮咬的,有治感冒發燒的,常規疾病的藥品基本是應有盡有。

    就在和尚正痛苦呻吟之時,陳大喜從布袋中找出寫有“十滴水”的塑料小瓶。他剪開封口,接著又把水壺擺在和尚麵前:“先喝藥再喝水。”

    和尚艱難地把兩瓶苦澀的“十滴水”咽下,緊跟著又“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壺涼白開。

    看著和尚臉上漸漸恢複了些血色,陳大喜笑眯眯地接過水壺:“我戴草帽都頂不住這日頭,你個光頭和尚咋能受得了。”

    “多謝施主!”和尚雙手合十行了大禮。

    陳大喜也跟著作揖:“不謝,不謝。”

    兩人寒暄之後便沒了下文,氣氛多少有些尷尬,於是善於交際的陳大喜率先打破了僵局:“和尚,你來這農村是幹啥的?”

    “哦,貧僧法名慧心,是受師父之命,下山來尋有緣人。”

    陳大喜把一根稻草從耳根上取下,叼在嘴巴中,半開玩笑地說道:“有緣人?你看我像有緣人嗎?”

    慧心眼珠一轉,並沒有回答。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要趕在天黑前把這兩箱糖果賣掉,鬼天氣熱死人,要是化了,我就賠死了。”

    “施主請留步。”

    “咋?難不成你要買?”陳大喜沒有因為慧心的勸阻而停下手中的動作,隻見他吆喝一聲,把扁擔重新挑在了肩頭。

    慧心見狀,有些急切,趕忙攔在陳大喜麵前。

    “咦,你這個和尚,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這裏了,咋還要攔住我的去路?”

    “我問你,你賣糖果一天能賺多少錢?”剛才還文縐縐的慧心,此時卻像個討價還價的商人。

    “好的話,一天十五六元,差一點兒也有個十一二元。”

    “一天十幾元,刨去吃喝拉撒,一個月給你算頂天了也就300元!”

    “300元還少?你知道現在工人一個月才拿多少嗎?100元都不到!”

    “施主,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下山就是尋一個俗家弟子跟我上山,我看在你救了我的分兒上,這好事兒就便宜給你了。”

    “我呸,當和尚還好事兒?我情願累死,也不願打一輩子光棍兒,我可是家裏的長子。”

    “俗家弟子可以結婚,而且我保證你每個月有1000元的收入。”

    “什麽?1000元?和尚,你吹牛的吧?”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我能不能先當一年試試?”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隨時可以下山,我絕不阻攔。”

    麵對如此優厚的條件,陳大喜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第三天一早,他打著出門打工的幌子,跟著慧心乘火車來到了清塵山下。

    陳大喜看過電影《少林寺》,一路上他都在幻想,此行的寺廟是否跟電影中一樣宏偉,可當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達目的地時,心裏瞬間涼了半截。和尚口中的寺廟,不過就是並排的四間瓦房。

    陳大喜剛一走進院中,就被強行收走了所有的隨身物品。

    “師父,人我給你帶來了。”慧心把陳大喜領到一位50多歲的老和尚麵前。

    “嗯,好,你叫什麽名字?”

    “陳大喜。”

    “嗯,大喜,不錯,不錯。”老和尚繞著他打量了一圈,“既然皈依我佛,老僧就賜你一個法名,常喜。”

    “得,你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我今後要幹什麽?”

    “你不需要做什麽,跟著慧心就行,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穿上僧服的陳大喜,本以為當和尚就是敲敲木魚、念念經,直到他過了半年考驗期後,慧心才將這座“寺廟”的老底和盤托出。

    其實清塵山上,正規寺廟隻有一座,像陳大喜所在的“寺廟”就是一座相當隱蔽的違章建築,因為很多拜佛的香客都深信“得道高僧居於深山”,所以像陳大喜所在的假寺廟也不乏香客前往。

    但這種假寺廟不能像真正的寺廟那樣開門迎接香客,加上隱蔽的地理位置,所以就需要一個像陳大喜這樣的“引路人”,美其名曰“俗家弟子”。為了防止被本地香客識破,“俗家弟子”必須從外地尋覓,這也是慧心不遠千裏跑去雲汐市的原因。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種假寺廟就像一個單位,最高領導是方丈,正式員工是出家弟子慧心,而陳大喜就屬於編外人員;單位的上級是投資商人,商人以獲取利益為核心,而寺廟的利益就是香火。

    如何增加香火,裏麵也大有門道。山上的多座假寺廟本著和平共處的原則,在山上劃定勢力範圍,一旦有香客踏入,先是由“俗家弟子”領進寺廟,免費進香,接著再由正式的出家弟子出馬接應,一旦發現是肥肉,再由方丈出麵應對。

    寺廟中的香火分為下、中、上三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分為三六九等,下等香的價格分別為30、60、90元;中等香則為300、600、900元;上等香為3萬、6萬、9萬元。

    能讓香客燒上哪一級別的香和最先接觸香客的“俗家弟子”的能力成正比,毫不客氣地說,一個優秀的“俗家弟子”對假寺廟來說,絕對是一塊致富的敲門磚。可巧陳大喜就是這麽一個人。

    幾年的貨郎生涯,讓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前來的香客本來準備燒下等香,經過他一忽悠,燒個中等香根本不費事兒。

    一般的“俗家弟子”通常第一眼習慣去觀察香客的穿著,而陳大喜卻跟別人不一樣,他喜歡打量香客的氣質,真正的大老板絕對不會戴著大粗鏈子到處晃悠,因為有錢人都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

    這麽多年來,最讓他引以為傲的還是2000年那次輝煌戰績。

    當天陳大喜正在通往寺廟的小路口佯裝掃地。忽然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迎麵走了過來,從衣著上看,男子全身行頭總價不超過300元,但他一眼便認定,這是一位有錢人。

    鎖定目標後,他提著掃把漫不經心地走到男人麵前:“施主,請留步。”

    男人上下打量著僧服打扮的陳大喜,禮貌地回道:“大師,有何事?”

    “今日我與你有緣,施主不妨把心中的苦惱述說一二,小僧願為施主排憂解難。”

    “哦?那不知大師是否知道本人因為何事上山?”

    陳大喜微微一笑:“為一個‘情’字!”

    男人大驚失色,趕忙作揖:“大師,您真是神了!”

    陳大喜暗自竊喜,其實能猜到此人為情並不困難。從男人的氣質看,他並不缺錢,因為氣質這個東西,離不開錢的滋潤。這個社會,隻要有了錢,就等於有了權,錢和權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畫上等號。

    不在良辰吉日上山燒香,也不會是給家人祈福,那剩下隻有一種可能,他是為自己的問題而煩惱。40多歲成功人士,獨自一人上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隱私的表現。俗語雲,男人有錢就變壞,現如今包二奶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所以陳大喜就把寶押在了“情”字之上。

    從男人推開假寺廟大門之時,他就成了趴在流水線上的肥豬,陳大喜先開第一刀,接著慧心開第二刀,如果身上還有油水,剩下的就由方丈開那致命的一刀。

    一般能挺住三刀者,無一例外都會留下10萬以上的家財。可令陳大喜咋舌的是,那天這個男人捧走了廟中最大的一個法器,由方丈“開光”的玉佛,成本價1萬,售價160萬。

    陳大喜一戰成名,他的地位也在十數名“俗家弟子”中再也無法被撼動。

    十

    2012年,假寺廟的老方丈因病去世,慧心接替了他的位置,那天陳大喜做了人生中最為艱難的決定,剃度為僧,法號慧明。

    回想出家的20多年來,家人因為他的資助過上了超小康的生活,雖然他也曾有還俗娶妻的想法,但慧心勸過他,還俗之後怎麽辦?錢從哪兒來?

    在假寺廟中做和尚錢來得太容易,容易得就如同大水衝來的一般,所以他舍不得放棄現在的生活。

    “就當犧牲我一個,造福全家人了。”陳大喜想通之後,毅然決然地加入了“商僧”的行列。

    “商僧”雖然是假和尚,但為了使自己酷似真正的僧人,他們也修行佛法、不能結婚,但他們修行的目的可不是像僧人一樣普度眾生,賺錢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變為正規編製的陳大喜,按照慣例也要出門踅摸一個“俗家弟子”給自己打雜。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也是為了保證“商僧”的“良性發展”,試想如果“商僧”們都跟站街小姐一樣強拉硬拽,有哪位香客還敢跟你走進深山?

    為了能找到一個優秀的“俗家弟子”,陳大喜是煞費苦心。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出門晃蕩了幾個月,也隻找到了一個湊合能與人溝通的小夥兒。

    半年“試用期”裏,陳大喜幾乎沒開過張,弟子的木訥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被逼無奈之下,一個埋藏在他心底的想法又悄然浮出水麵。

    在陳大喜眼裏,現在的清塵山已經不能和20年前相比,投資商人為了增加收入,把假寺廟建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如此一來,就增加了假寺廟間的相互競爭,時間一久,為了利益,難免有些“商僧”不按照規矩辦事,為了圈錢,各種新鮮出爐的另類法事不勝枚舉,有給車子開光的,有給別墅開光的,更有甚者,還能跑去給墓地開光。

    激烈的競爭已經讓清塵山變得烏煙瘴氣,“少小離家老大回”的他已經年過40,心裏有了回家的打算。

    “與其在這兒苟延殘喘,不如回家當我的一山之王。”回家修建廟宇,是他多年來一直在構思的宏偉藍圖。

    為此他還多次回家做過考察,最終雲汐市五指山成了他的上上之選。

    當了這麽多年假和尚,陳大喜積累了不少資本,修建一座廟宇絕對是綽綽有餘,而雲汐市為重工業城市,人傻錢多的煤老板到處都是,寺廟修在山上,要麽一年不開張,要麽開張吃一年。

    就在萬事俱備之時,一件令他無比煩躁的事兒卻擺在麵前。

    負責打點關係的人告訴他,山林為國家資源,沒辦法開坑建廟,現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把山上原先的山神廟推倒重建,否則要在五指山上建廟基本不可能。關係人的說法,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而他準備單幹一事,早已傳到了假寺廟的新方丈慧心耳中,陳大喜之前的信心滿滿,成了現在的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如果自己灰溜溜地回去,肯定不招人待見,但是如果留在五指山,就必須拆廟。”

    被逼無奈之下,他隻能硬著頭皮推開了山神廟的大門,接待他的是一位70多歲的老嫗。

    “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

    “大師不必多禮。”

    陳大喜用餘光瞄見了老嫗手中的拂塵。

    “不知大師前來,所為何事?”

    “修行至此,見有廟宇,便進來參悟。”

    “我雖是修道之人,但40年前也與佛結緣,當日一位高僧贈予貧道一顆佛舍利,我一直珍藏至今。”

    “既然仙姑與佛有緣,可介意貧僧借風水寶地宣揚佛法,為山下百姓開光去災?”

    “開光去災?”

    “正是!”

    “那好,敢問大師,何為‘開光’?”

    對陳大喜來說,這是最為基礎的考題,他想都沒想,便躬身回答道:“開光是得道高僧通過持印誦咒,賦予物品特殊的靈力,消除災難,造福一方。”

    “雖然我不是佛家弟子,但在我看來,大師所言差矣。如果按照大師所說,您開的光可以消除災難,那眾人信的應該是您,而不是佛。40年前的高僧說過,佛家的開光是用菩薩的形象和名號清淨我們的內心,開啟我們內在的智慧,引發我們的慈悲之心,在生活中幫助他人,愛護他人,平等慈悲對待一切,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光。”

    “仙姑所言甚是,貧僧告辭。”陳大喜聽完,不再逗留,躬身辭別之後便離開了山神廟。

    他雖然是個“商僧”,但也浸淫了多年佛法,剛才老嫗說出的那一番話至少證明了人家是個真正的修行之人。

    這種人淡泊名利,視金錢如糞土,除非是使用極端的方法,否則就算他磨破嘴皮子、開出各種優厚的條件也不會起到一點兒作用。所持觀念不同,根本沒有說下去的必要。這就好比人家已經看出你是騙子,你還在侃侃而談,最後隻能自討沒趣。

    碰了一鼻子灰的陳大喜,有些懊惱地朝山下走去,就在拐彎兒處,一位著急忙慌的老婦,正好和他撞個滿懷。

    “老人家,您沒事兒吧?”

    聽到對方彬彬有禮的聲音,老婦抬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僧人,這讓她喜出望外:“大師,您是大師?上山遇到大師,這是吉兆啊!”

    陳大喜沒有作聲,而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表情誇張的老婦。

    老婦依舊一口一個“大師”地叫喊著,陳大喜開始揣測她的身份。

    “裹腳,年齡應該接近80歲,穿著廉價,出身窮苦,思想封建,這種人最喜歡求神拜佛,對他們來說,沒有東西可以依靠;在他們看來,唯一能讓命運發生改變的就是神佛。她一口一個‘大師’,對僧人很尊敬,和那些逢山就跪的老婦應該是一類人。”

    陳大喜在心裏快速給老婦做了一個定位,忽然,一個邪惡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他很不友好地瞥了一眼山頂,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本是千裏之外的清塵山的僧人。”

    “清塵山,我去過,聽說那裏的佛像很靈驗。”

    陳大喜微微欠身,掏出了自己的假戒牒。

    要說大學畢業證老婦可能不認識幾張,但高僧的戒牒她可不隻見過一次。

    “真是大師,您真是大師。”老婦說著就要跪拜下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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