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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屍案調查科.第二季.2,一念深淵》(5)(3/5)

作者:蜘蛛字數:61030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25

    “行,交給我。”老賢雙手將物證袋接過。

    “冷主任,‘三眼’不是說這就是死者的衣物嗎,幹嗎還要檢驗DNA?”葉茜鬧不明白,為何在案件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明哥還要做這種明知結果的工作。

    明哥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咱們辦案,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先入為主,葉茜,你要記住一點,從人嘴裏說出來的東西,永遠不可信,我們要讓物證自己說話。”

    葉茜受益匪淺地點點頭:“謝謝冷主任,我記下了。”

    一頓飯過後,老賢通過DNA檢驗證實,我們所提取的衣物就是死者生前所穿的。就在我們都沒想清楚這個結論對案件偵辦有何作用時,明哥卻不慌不忙地翻看著自己的手機。

    “明哥,你在幹啥?”胖磊忍不住開口問道。

    “稍等一會兒,我在查價格。”

    “這都啥時候了,明哥咋還有心思購物?”胖磊走到我身邊小聲嘟囔了一句。我衝胖磊擠了擠眼,示意他保持安靜。

    很快,明哥收起手機,開口說道:“按照品牌搜索,死者的西裝價值2300元,襯衫880元,文胸320元,一字裙360元,高跟鞋650元。全身的衣服加在一起,總價值在4510元。由此可見,死者的經濟條件非常不錯。”

    “明哥,就算知道了死者很有錢,好像跟破案也搭不上什麽關係啊?”胖磊本以為明哥會給出多麽給力的答案,可一聽隻是個模糊的結論,心裏難免有些失望。

    明哥一臉輕鬆,成竹在胸地說道:“我們貌似都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

    “通過屍體解剖發現,死前在被害前曾拔過智齒。”

    “是有這麽回事兒,可這又能說明什麽?”

    明哥嘴角一揚,解釋道:“案件進展到這裏,就要從全局去分析。我們先來看整條犯罪線,不管是何貴、‘三眼’還是‘啞巴’,他們的交易鏈條都沒有離開雲汐市,假如‘啞巴’是最終的殺人凶手,他殺人時和死者有過獨處交談,也就是說兩人可能熟識,那死者就算不是我們雲汐市人,也應該生活在雲汐市。”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

    明哥接著說:“從死者的穿衣打扮看,她應該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物質生活的人,既然手中不缺錢,那拔智齒理應不會選擇去小的牙科門診,我們雲汐市正規的三甲級牙科醫院隻有一家,那麽我們在這家醫院或許能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聽到這裏,我對明哥的評價就一個字,“服”。他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他能把你完全想不到的兩個邏輯建立起關聯。明哥這種對物證的把握,絕對有神一般的天賦加持,一般人真的是想學都學不來。

    有了明哥的假設,查詢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現如今去三甲級醫院看病,使用的都是通用的就診卡,而辦卡時就需要綁定個人信息,我們現在已知死者的長相和大致年齡,隻需要在醫院係統中把近一段時間內拔過智齒的同齡女性全部篩選出來,對著照片一個個尋找,想核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簡直是輕而易舉。

    刑警隊的調查結果最終證實了明哥的猜測,雲汐市第一牙科醫院果真有死者的就診記錄。

    經查詢,死者名叫袁姍姍,女,21歲,灣南省慶安市人,其身份證登記有兩個手機號,一個屬地為省城六合市,另一個屬地正好就是雲汐市。

    通過調取袁姍姍在雲汐市的通話記錄,她的號碼經常跟一個座機號聯係。而這部座機登記地址竟然是雲汐市電視台。

    當天下午,刑警隊就派人前往調查,原來袁姍姍是灣南省廣播電視學院的在校學生,她是被學校分配到雲汐市電視台實習的,實習期限為半年。據她的帶班師傅李金回憶,袁姍姍已經有10來天沒有上班,因為實習生本身就是義務工作,所以電視台對他們的管理也相對自由,李金就沒有過問。

    刑警隊走訪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胖磊隻能調取電視台全部的視頻監控。專案組成員在胖磊的分工下,經過一整夜的努力最終確定,袁姍姍是於9月28日下午從電視台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了聯係。

    胖磊沿著袁姍姍的出行路線一路視頻追蹤,最終查出袁姍姍最後消失在壽州縣玉山村十字路口的監控畫麵上。

    玉山村三麵環山,僅有三十幾戶人家,而這些住戶中隻有5家帶有院落。

    剩下的事情就變得十分簡單,刑警隊分為5個抓捕組,以“家中有竹席,獨居男性老人”為抓捕條件,最終將可疑人員胡茂田抓獲,經過檢驗,屍體上的格塊印痕就來自胡茂田家中的竹席;另外,胡茂田的DNA也與麻繩錢中檢出的脫落細胞一致。至此,這起轟動整個灣南省的惡性案件,最終交出了一份圓滿的答卷。

    十一

    “1995年,3月6日,晴,神農架《真實記錄》劇組帳篷營地。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終於迎來了人生的重要轉折,成了一名父親。女兒於早上8點整出生,6斤7兩,家人打來電話時,我早已喜極而泣,我和愛人等待這一刻已經整整10年,從20歲的青春懵懂,到而立之後的焦急祈盼,我終於盼到了這一天。母親讓我給女兒起個名字,對於這個姍姍來遲的寶寶,沒有比‘姍姍’更適合她的了,我的女兒就叫袁姍姍。

    “剛過完年,劇組就已經進山,現在過去了一個多月,我們還是沒有發現‘野人’的蹤跡,也不知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真想早點兒回去看看愛人和孩子,祝一切順利。”

    以上是袁姍姍出生時,父親袁世傑寫下的一篇日記。

    袁世傑是一名電視工作者,從18歲剛參加工作時,就一直紮根於這一行當。1981年12月31日,中央電視台開播了一檔《動物世界》欄目,主旨在於向電視觀眾介紹大自然中的種種動物,使觀眾足不出戶就可以了解地球上生存的各種生命,認識自然對人類的影響。1994年,中央電視台的編委會提議,在《動物世界》的基礎上,衍生出一個更符合世界環境與發展理念的雜誌性專題欄目——《人與自然》。

    這兩檔節目的推出,把紀錄片推向了一個高潮,而袁世傑所在的省台也跟著摩拳擦掌,1995年春節剛過,電視台便組建劇組,挺進野人溝。

    因為條件有限,袁世傑隻能用日記的方式記錄這一段新奇的曆程。而他的這本日記,也讓袁姍姍從小就對父親的工作充滿了向往。

    2013年9月,高中畢業的袁姍姍在父親的影響下,順利考入了灣南省廣播電視學院新聞係。而她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就對“新聞”二字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大一下半學期,她曾在學院報寫過這樣一篇文章——《論新聞的真實性》。

    文中她這樣寫道: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新聞隻有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民眾,才會獲得全麵、客觀、真實的信息。”她的理想就是用攝像機去弘揚最可貴的精神,去揭露最醜惡的現象。

    3年後,袁姍姍遵從學校分配,帶著對新聞工作的理解,前往雲汐電視台開啟了一學期的實習之旅,而她的帶班老師算是電視台的金牌新聞人,名叫李金。

    李金30歲出頭,雖然年紀不大,但在雲汐電視台,他的名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似乎天生就能夠對新聞熱點先知先覺,他單憑一己之力,就讓雲汐電視台連續3年坐在全省新聞工作的第一把交椅之上。

    依照學校介紹信上的標注,9月27日,是袁姍姍正式報到的日子。說來也巧,當天早上她正在門崗辦理實習登記時,一名男子在她身邊忽然停住了腳步。

    “你是新分來實習的?”男子盯著來訪登記簿上“袁姍姍”“實習”幾個字,張口問道。

    “嗯,我是灣南省廣播電視學院2013級新聞係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

    “得,台領導已經跟我說了,走,先別著急放行李,跟我一起做個采訪。”

    “啊?這麽快?”

    “新聞最講究的就是時效,對了,我是你未來半年的帶班老師,我叫李金,想必你來之前已經知道了。”

    “嗯,我的班主任給了我您的聯係方式,我這兒正想給您打電話呢,沒想到這麽巧,剛一來就碰到您了!”袁姍姍早就聽學校老師稱讚李金精明能幹,在新聞係統中算得上是屈指可數的青年才俊,所以袁姍姍一聽對方說是自己的帶班師傅,連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崇敬之情。

    李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有點兒趕,不行你把行李先放在門崗,等采訪回來再收拾?”

    “沒問題。”

    袁姍姍用最快的速度把箱子推進保安室,跟在李金身後坐上了采訪車。

    “寫短稿會嗎?”車子剛一發動,李金就問道。

    “嗯,在學校寫過。”

    “好,一會兒我們去采訪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吳局長,現在全國正在開展打擊食品藥品安全隱患的‘利劍行動’,剛剛我接到台長通知,食藥局早上緊急調集了100多名執法人員,準備對城區大小菜市場開展突擊檢查,我們要全程報道此次行動。”

    “明白!”袁姍姍一臉的興奮。

    “這次采訪分為兩塊,我們去菜市場,拍攝一組他們執法的鏡頭,接著再給局長做個單獨的專訪。”

    “好嘞。”

    “拍攝執法鏡頭時,不需要你幹什麽,等我采訪局長時,你就在旁邊記錄,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到時候我需要寫新聞稿。”

    “嗯!”

    從電視台到食藥局並不是很遠,袁姍姍掏出筆記本還沒寫幾行字,便感覺車速明顯放慢了下來,伴著轉向杆不停的“嘀嗒”聲,采訪車緩緩地駛入了食藥局的大院內。

    “吳局,電視台的采訪車來了!”門衛如臨大敵般,慌忙抓起電話向上匯報。

    其間辦公樓南側的窗戶上時不時有人探出頭來,他們有人歪戴帽子,有人叼著煙卷,各種慵懶的模樣。

    “集合!”吳局長突然一聲喊,大樓內的執法人員魚貫而出,迅速站成方陣。

    “乖乖,這局長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見隊伍已經組得七七八八,李金笑眯眯地推開了車門。

    “喲,李大記者親自來了!”站在方陣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地走到了李金麵前。

    “吳局。”李金主動伸出了右手。

    “這次咱們的統一行動怕是要辛苦李大記者了。”吳局長仿佛見到親人一般,笑得花枝亂顫。

    “吳局,您哪裏的話。”

    “得,客套話不說,有情後補。”

    “沒問題,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吳局您先整隊,我們拍兩個鏡頭。”

    “好嘞。”吳局長寒暄完畢,站在鏡子前整了整衣帽,接著筆直地走到了方陣前。

    他鉚足了勁兒,大聲說道:“行動之前,提三點要求。第一,保密;第二,時效;第三,全麵。保密我在此就不再多說,我相信參與行動的工作人員這點兒基本的素質還是有的。下麵我要著重強調一下時效和全麵。

    “這次行動是全國開展打擊食品藥品安全隱患專項行動以來,咱們雲汐市組織的最大規模的清查行動,食藥問題關係民生,是頭等大事,為了徹底鏟除社會毒瘤,我們的行動一定要迅速,要打違法者一個措手不及。另外,這次行動必須全麵撒網,確保將有毒有害的食品藥品徹底根除,不留後患。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好,出發。”

    “等一下,吳局。”李金從攝像機鏡頭前挪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怎麽了李大記者?”

    “剛才那個‘好’沒有氣勢,聲音可以再洪亮、再大一點兒。你說‘出發’的時候,最好還要帶上一個有威嚴的動作,這樣做片時比較好看。”

    “明白,剛才那段兒掐掉,重來。”

    “好,可以開始了。”

    吳局長嬉皮笑臉地朝李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後,表情瞬間變得嚴肅,接著他漲紅著臉高喊:“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好,出發!”

    “氣勢還是沒有出來。”李金搖搖頭。

    吳局會意,擺正了姿勢,又來一遍。

    “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好,出發!”

    “OK,過。”

    當攝影師跟拍執法人員上車的鏡頭時,李金把一張麵巾紙遞到吳局手裏:“擦擦汗。”

    “怎麽樣,剛才夠氣勢不?”

    “那是相當地夠。”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吳局,這裏的鏡頭結束了,一會兒咱們跟哪個小隊出去拍外景?”

    “去北城市場吧,那裏我昨天晚上就通知人去打掃了,拍出來效果要好一點兒。”

    “也對,如果菜市場拍出來到處髒亂差,估計環衛局陳局長就要罵街了。”

    “老陳那家夥,就喝酒來勁兒,脾氣太壞,不敢跟他接觸。”

    李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吳局,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現在就去?”

    “行,不過采訪車就別開了,那上麵有你們電視台的台標,我怕圍觀老百姓又趁機說一些不該說的話,耽誤事兒。”

    李金完全明白吳局長口中那個“又”字的含義,他們出去采訪,經常能遇到老百姓圍追堵截反映問題的情況,往往發生這種事兒,采訪車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所以吳局既然提出這個要求,李金當然樂得自在,他滿口答應道:“就依吳局的意思辦。”

    吳局長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可當他看到袁姍姍時,忽然又麵露難色:“這位也是你們電視台的?”

    “對,今天剛來的實習生。叫袁姍姍。”

    當吳局長聽到“實習生”三個字時,瞬間就對袁姍姍失去了興趣,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的車隻能坐四個人。”

    李金算了算,一個司機,一個吳局,再加上自己和攝像,正好就多了袁姍姍一個人,於是他轉身對袁姍姍說道:“小袁,你留在局裏,我們去去就來。”

    聽李金這麽說,袁姍姍心裏多少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欣然點頭。

    吳局長也沒耽擱,領著李金等人上車揚長而去,偌大的院子中,隻留下袁姍姍一人漫無目的地閑逛。

    這是她第一次外出采訪,雖然和想象中的有著不小的差別,但她隻能用“理論和實際存在偏差”去說服自己。

    最大的煎熬莫過於等待,袁姍姍看完了院內的宣傳畫,百無聊賴地又走進門衛室裏討了杯熱水,而就在水溫剛剛足以入口之時,吳局長的那輛帕薩特轎車竟然駛了回來。

    “這麽快就回來了?”袁姍姍有些不敢相信。

    衛門大爺見怪不怪地笑著說道:“這都算慢的。”

    李金下車後,環視一周,最終他透過門衛室的玻璃看見了袁姍姍:“小袁,跟我去吳局辦公室做專訪。”

    袁姍姍“哦”了一聲,隨手把一次性水杯放在桌麵上:“大爺,別給我扔了,一會兒我出來喝。”

    “小姑娘,你是電視台新來的吧?”

    “您怎麽知道?”

    “你還是把水端著吧。”門衛大爺故作神秘地說。

    “那……那好吧。”袁姍姍拿起水杯,跟在李金身後,走進了那間相當氣派的局長辦公室。

    接下來長達兩個小時的訪談,終於讓袁姍姍明白了門衛大爺的用意。而就在訪談還沒進行到一半兒時,幾十輛執法車已經陸續返回,執法人員一個個都滿腹牢騷地走進各自的辦公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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