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第四百三十六章《罪案調查科.罪終迷局.終場》(6)(4/5)

作者:蜘蛛字數:76958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34

    走道頂部是一排聲控燈,瓊光磊每走一步燈便會隨之亮起。伴著忽明忽暗的亮光,他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了201的房門前。

    這是一扇紅色鐵門,門縫中透著暖黃色的燈光。

    “咕咚。”由於緊張,瓊光磊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深咽一口唾沫,彎曲食指輕叩門扉。

    “誰呀?”屋內傳來年輕女性的聲音。

    “我找韓梅。”

    瓊光磊言畢,女人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她站在門內問道:“是誰介紹你來的?”

    “琪姐。”

    信息確認後,女人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進來吧。”

    做賊心虛,門還沒完全打開,瓊光磊便一頭鑽了進去。屋內暖色的燈光,營造了一種曖昧的氛圍。

    “老板,這是我的學生證。”

    大腦短暫空白的瓊光磊雙手接過證件,當他看到“文州電子技術學院”的字樣時,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寬哥給他安排的是一位大學生。

    他把證件交還回去,目光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對方身上遊走,高跟鞋、黑絲襪、情趣學生裝,韓梅那種風騷中帶些羞澀的表情,讓瓊光磊的欲火在心中熊熊燃燒。

    “老板,我們能開始了嗎?”

    “行!來吧!”

    “老板,在開始之前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我出來做這個,是因為我交不起學費,今天是我第一次出台,聽別人說,第一次會很痛,一會兒你能不能不要那麽用力?”

    “可以!”

    “還有,為了安全起見,能不能戴上這個?”韓梅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安全套。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會兒我戴上。”

    韓梅深鞠一躬:“謝謝老板。”

    “不客氣,我們現在能開始了嗎?”

    韓梅“撲哧”一笑:“可以了,我幫你脫衣服。”“是要躺在床上嗎?”

    “站著也行,躺在床上也行,看你喜好。”

    “哦。那我還是躺下吧。”

    “難不成,你是第一次來找小姐?”

    “是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一會兒咱倆都輕點兒。”

    “成!”

    屋內的電燈被拉滅,昏暗中,隻有床頭那盞忽明忽暗的夜燈還在頑強地工作。

    很快,木床“嘎吱嘎吱”的聲響和韓梅的呻吟聲混成一片,被欲火灼燒的瓊光磊把剛才的承諾完全拋之腦後,不管韓梅如何求饒,他始終用盡全力沒有停歇。

    伴著10點的鍾聲,瓊光磊完成了從男孩兒到男人的蛻變。

    屋內的燈重新亮起,韓梅赤裸身體蜷縮在一攤血漬前放聲痛哭。

    “你……我……”泄欲後的瓊光磊不知該如何安慰。

    “嗚嗚嗚,你為什麽這麽用力……”

    “我……我……我也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他從口袋中掏出錢包,胡亂地抓了一把放在韓梅麵前,“是我不好,這是我補償給你的,我包裏隻有這麽多,如果不夠,我回頭再去取。”

    韓梅用餘光瞥了一眼,確定至少有1000元後,心中流露一絲竊喜。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剛才沒有控製住自己,聽別人說,第一次很傷身子,你拿這些錢去買點兒營養品。”

    韓梅小聲抽泣,開始欲拒還迎:“我家裏雖然窮,交不起學費,但是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則,遇到你算我命不好,這錢我不能要。”

    瓊光磊也是農村人,那種沒錢的絕望他體會得比誰都深,若不是因為沒錢,他也不會在那個家中隱忍十幾年。韓梅的話句句紮心,瓊光磊把錢規整好,小心翼翼地放在韓梅麵前:“不要強撐了,在這個社會上,沒錢寸步難行,我也是農村人,我能體會你的感受,如果你不嫌棄,咱倆可以交個朋友,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假如以後在這裏被人欺負,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直到瓊光磊穿衣離開,韓梅都沒再多說一句話,因為按照套路,此時無聲勝有聲。確定瓊光磊走遠後,韓梅抓起那一遝鈔票在手裏甩了甩:“要麽都說本姑娘命好,又遇到一個人傻錢多的主兒。”

    三十一

    遺傳學上說,男性交配欲望最強烈的階段是18至25周歲,瓊光磊剛好夾在其中。自從品嚐了魚水之歡後,他心中那團欲望之火就再也無法熄滅。隨後的一段時間,熊寬是隔三岔五帶著他感受文州市的洗浴文化、足療文化、按摩文化以及會所文化;場所的小姐,從低檔到高檔,瓊光磊幾乎都玩了個遍。

    然而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瓊光磊接觸了那麽多的小姐以後發現,價位的高低,僅是身材長相的區別;她們在交歡的過程中全都疲於應付,那種裝出來的歡愉,讓他有些厭惡。

    “嚐遍了山珍海味”後,他竟然開始懷念“珍珠翡翠白玉湯”。隨著時間的推移,瓊光磊發現自己越來越思念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讓他從男孩兒變成男人的韓梅。

    按照之前熊寬給他發的短信,瓊光磊又來到了花柳巷韓梅的住處,然而敲開房門,卻已物是人非。無奈之下,他隻能通過熊寬找到了“老鴇”琪姐,遺憾的是琪姐也隻能提供一個已停機的手機號碼,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時候手機號還沒有實名製,隨便花個二三十塊錢就能買張“家園卡”,這種卡不需要月租,打完就扔,當瓊光磊試圖給韓梅的手機號充值時,營業廳的小哥告訴她,該號碼已被係統自動注銷。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有些時候越是找不到對方的下落,就越是焦急地想得到她的消息。手機失聯後,瓊光磊又想到了另外一條線索,“文州電子技術學院”。

    那晚是他第一次那麽近距離地接觸大學生,所以他對韓梅學生證上的校名記憶猶新。在出租車司機的幫助下,瓊光磊在城鄉接合部找到了這所大學。

    剛加入“血幫”時,他輾轉過多所大學散發卡片,可以說什麽規模的大學他都曾接觸過,可像眼前這樣簡陋的大學,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學校攏共3棟教學樓,乍一看就像是鄉下中學的配置,門口的保安形同虛設不說,校內的學生也是稀稀拉拉。瓊光磊多次進出,也沒找的一個老師模樣的人。至於保安室的大爺,問什麽都是雞同鴨講。

    費了半天工夫,仍舊一無所獲,失落之情頓生心頭。眼看夜幕低垂,兩頓未食的瓊光磊尋著香味走進了校旁的小吃街。

    由於地處偏僻,這裏並不像市中心那樣喧鬧,零零散散的幾家攤點旁也就三五食客,就在瓊光磊左顧右盼想挑一種可口的食品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他身旁走過。

    “韓梅!”瓊光磊抬腳追了上去。

    女孩兒聽到叫喊停下腳步,當兩人目光相對時,她認出了對方。

    “韓梅,真的是你?”

    “你怎麽會來這兒?”

    瓊光磊欣喜若狂:“我去花柳巷找過你,你不在;後來我又問琪姐要了你的電話號碼,結果停機了;我剛剛又去你學校找了你,也沒找到,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

    “你在找我?有事嗎?”韓梅下意識地把身體挪到了光亮處。

    瓊光磊還沉浸在喜悅中,哪裏會注意到韓梅這個細微的動作?他努力控製情緒,用飽含深情的語氣回答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有些想你了。”

    如果兩人是剛接觸,韓梅一定會覺得瓊光磊腦子有病,可回想起第一次見麵時瓊光磊憨傻的模樣,韓梅又覺得瓊光磊所言非虛。她左思右想後,決定賭上一把,賭的就是“瓊光磊有沒有愛上她”。

    “想我?怎麽證明?”

    瓊光磊二話沒說,一把將韓梅擁入懷中:“我也不知道怎麽證明,就是好想你。”

    韓梅依偎在對方懷中,眼睛卻“骨碌碌”轉個不停,對她來說,這是一場還沒開始就穩贏的賭局。如果說這世界上什麽來錢最快,不外乎兩種方式:一種是利用技巧,第二種就是玩弄感情。帝王將相為女人放棄江山的大有人在,何況是凡夫俗子、芸芸眾生?既然瓊光磊主動跳進了這個坑,那韓梅自然不會放過這頭肥羊。

    短暫的溫存之後,韓梅推開了他的肩膀:“謝謝你的愛,我受不起,你走吧。”

    瓊光磊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不,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今天說什麽我都不走。”

    韓梅雙目微紅:“你別這樣,我們隻是萍水相逢,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想我,隻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合適的女孩兒,等哪天你心裏有人了,就不會希望我再出現在你麵前,我是個農村丫頭,靠賣自己換取未來,我玩不起感情,對不起。”

    對瓊光磊這個愛情“小白”來說,韓梅的話是句句紮心,回想這幾個月的經曆,若不是他命好加入“血幫”,估計他現在還活在一片迷茫之中。韓梅越是作踐自己,瓊光磊就越發同情她的遭遇,短暫的沉默後,他想起了電影《喜劇之王》中周星馳和張柏芝分別的那一幕,於是脫口而出:“韓梅,你要不嫌棄,以後我養你!”

    “你說什麽?”韓梅故意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瓊光磊擲地有聲地說:“我說我養你,做我女朋友吧!”

    韓梅聽言,淚水毫無征兆地從眼眶湧出,她一把抱住瓊光磊,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

    三十二

    那天晚上,韓梅告訴他,自從他們發生關係後,她就賺到了足夠的學費,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做過這個,為了防止老鴇騷擾她,她才把手機號注銷的。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老娘第一次給你了,現在還為你守身如玉。”在愛情中無法自拔的瓊光磊早已失去了判斷力,韓梅所說的一切,他都始終堅信不疑。

    熊寬經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男人出去瀟灑,玩什麽都行,千萬千萬別玩感情。”這句話也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體會,像瓊光磊這種“小白”,自然把它當成了耳旁風。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喜歡站在上帝的視角看待問題,瓊光磊能想到別人對這段感情會如何評價,然而不管有何非議,他倔強地相信自己的感覺。為了不給外人添堵,也為了不讓自己不快活,這段感情他沒有向任何人提及。

    瓊光磊是“血幫”的核心成員,隻要電話能打通,就算時常夜不歸宿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天時地利人和之下,他與韓梅的感情迅速升溫,而維係感情熱度的卻是一張張百元大鈔。地下戀情持續了半年之後,瓊光磊銀行卡裏的餘額越來越少。

    2009年冬,一款可以上下滑動的蘋果手機火遍文州,當韓梅提出要買一部時,瓊光磊手頭僅剩下不到2000元,為了滿足女朋友的物欲,囊中羞澀的他向熊寬張了口。

    “寬哥,能不能借我點兒錢,最近手頭有些緊。”

    熊寬有些警覺:“借錢?你借錢幹什麽?”

    “你別問了,下個月發工資我就還你。”

    熊寬突然起身,拽著衣領把他逼到了牆角:“實話告訴我,你不是沾賭、毒了?”

    “我連牌都看不懂,怎麽可能會去賭博?而且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吸毒的嗎?”

    熊寬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再說一遍‘沒有’?”

    “寬哥,真沒有,我要是騙你,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熊寬鬆開手:“你吃喝拉撒都是幫裏管,咱倆出去找小姐也都是我出錢,這一年到頭也沒見你添幾件衣服,你的錢都花哪裏去了?”

    “我……”

    “你小子有事瞞著我。”

    “寬哥我……”

    “社會水太深,你在文州舉目無親,很容易上當,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告訴仝哥。雖然你救了嫂子的命,但是原則性的問題絕對不能犯!”

    “寬哥,千萬別告訴仝爺,我說,我什麽都說。”

    “好,我倒要聽聽你的錢都花哪兒去了。”

    既然紙裏包不住火,瓊光磊隻能一五一十把前因後果說了個透。

    熊寬聽得很認真,他並沒有一上來就評價對錯,在搞清楚來龍去脈後,熊寬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瓊光磊注意到熊寬的手機屏幕上沒有顯示姓名,而且兩人對話用的還是文州本地方言。在嘰裏呱啦說了一通後,電話被掛斷。

    “寬哥,你這是?”

    “我剛才和幫裏的探子通了個電話,他是文州人,熟悉當地情況,韓梅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很快就會有答案。”

    “北派血幫”能在文州站住腳,探子提供的情報功不可沒,畢竟賣血屬於違法勾當,要是消息閉塞,估計早就被釜底抽薪了,所以探子的威名,瓊光磊也是早有耳聞。

    和韓梅相處的這段日子裏,他其實也發現了很多蹊蹺。比如,韓梅口口聲聲說她是在校大學生,可瓊光磊卻沒發現她拿過一本教科書;再比如,和韓梅滾床單時,她的那些性技巧似乎和浴場小姐都是一個套路。不過這些小細節並不足以引起他的懷疑,因為第一次交歡時,床單上成片的鮮血一直讓他印象深刻。

    晚飯過後,熊寬帶著瓊光磊在茶社約見了探子“老妖”。

    “老妖”用拗口的普通話說道:“寬仔,人我給你打聽清楚了。韓梅,真名叫閆春蓮,1988年出生,雲南人,3年前從文州電子技術學院畢業,這所學校並不是什麽正規的大學,交錢就能換個文憑,學生畢業後都是進廠當流水線工人。韓梅在廠裏隻做了一年工,便和工友一起‘下海’了。她從2007年至今一直在做小姐,其間公安局掃黃,她被抓進去過好幾次,其中有一次還被記者登上了網。”“老妖”說著,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熊寬,“這是我從網上打印的新聞圖片,裏麵就有她。”

    熊寬:“哪一個是韓梅?”

    瓊光磊蔫頭耷腦地指著照片的角落:“這個穿紅色裙子的。”

    熊寬翻開手機短信:“光磊是3月2號第一次和韓梅見麵的,那時候她在幹什麽?”

    “老妖”說:“那段時間她跟了一個名叫‘皇姑’的老鴇,‘皇姑’專門做‘頭字生意’,隻要有客人需要處女,其他的老鴇就會聯係‘皇姑’。不過‘處女’有真有假,一般嫖客很難分辨,據可靠消息說,經‘皇姑’賣過‘頭夜’的小姐,還會被她安排到其他地方接著賣‘頭夜’。”

    熊寬最不喜歡“處兒”,一來活兒不好,二來價格也貴,所以他並不知道“頭夜”小姐的行情。“頭夜”還能循環賣,擱誰聽著都是件奇聞。

    “老妖”見兩人疑惑,解釋道:“嫖客判斷對方不是不是處,全看落紅,其實落紅很好造假,隻要事前把燈一關,再把準備好的血泡往下麵一塞,反正隔著套子,嫖客也感覺不到,等到血泡被戳破,就大功告成。”

    熊寬啐了一口唾沫:“老子的2000元就這樣被他們騙了!”

    三十三

    “老妖”隨後又說出了關於韓梅的種種,其中就包括她如何騙嫖客的錢,被人到處追債。而她的藏身地,就是瓊光磊和她廝混了半年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熊寬不停地開導:“你呀,做人就是太實誠,你沒聽別人說嗎,江湖險惡,套路太多,錢沒了可以再掙,你要是把命給玩沒了那就徹底歇菜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也別太往心裏去,全當花錢買個教訓。”

    熊寬口若懸河,可瓊光磊卻始終一言不發,這世界上最傷人的莫過於欺騙感情,見瓊光磊失魂落魄的模樣,熊寬把車停在院子中,給他留了一個獨處的空間。

    很多人被騙後都有一種心態,會本能地去假設如果沒有被騙現在會怎麽怎麽樣,在心理學上,這叫受挫心理的自我愈合。有些人經過自我療傷後,可以很快走出陰影,但有些人會在一個死循環中越陷越深。瓊光磊屬於後者。

    先拋開感情的事不提,半年間韓梅幾乎榨幹了他的所有積蓄,足足6萬元,這其中還包括他離家出走時偷來的保命錢。為了這份感情,瓊光磊是散盡家財,可到最後卻換來這種結局,換作誰都無法接受。

    瓊光磊從小吃過苦,來文州受過騙,進“血幫”差點兒沒了命。他走的每一步都比別人艱難百倍,可如今,他努力換回的一切,都被韓梅揮霍一空。瓊光磊燃著煙卷,腦海中不停地閃現著一幅幅畫麵,畫麵中的韓梅從清純可愛變得醜陋不堪。

    憤怒過後的瓊光磊此時異常冷靜,他不是在考慮如何報複韓梅,他現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怎麽把損失降到最低。

    “小磊子,能不能給我支煙抽?”

    瓊光磊抬頭望去,一個男子正蹣跚地朝自己走來。

    每個“血幫”中都有這麽一群人,他們常年居住在“血屋”中以賣血為生,行內稱他們為“血癩子”。伸手向他要煙的男子是“血屋”最有名的“血癩子”徐暢。說他有名,並不是因為他有不良嗜好,恰恰相反,“血屋”中隻要一提到他的名號,無人不豎起大拇指,就連仝暉對他都是推崇備至。

    徐暢來自偏遠的山區,兄弟姊妹三人,他在家中排行老大,下有一弟一妹,家裏的經濟來源全靠他一人打工維持。徐暢幹過很多工作,最後一份活計是在私人的煉鋼廠給人當小工。可誰承想,他在這家廠裏沒幹多久,鋼廠便發生了鐵水外流事故,操作間的人被滾熱的鐵水燙成了焦炭,就在徐暢奮不顧身跑去救人時,流出的鐵水發生爆炸,他的整個右臂嚴重燙傷,最後慘遭截肢。不過幸運的是,他的工友卻因他的善舉保住了一命。

    出事之後,為了避免大額的附帶民訴,鋼廠老板在律師的幫助下選擇用離婚的方法轉移財產,案件宣判之後,徐暢的一隻胳膊僅換回了3萬元賠償。

    沒了右手,就等於失去了勞動能力,3萬元看似不少,但也經不住慢花,為了能讓弟妹走出大山,徐暢唯一的賺錢門路隻有賣血。熊寬了解情況後,免去了他在“血屋”的一切食宿,徐暢在“血屋”一住就是5年。

    聽徐暢說,他的妹妹去年出嫁了,他隻要再攢夠弟弟娶媳婦的錢,就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回家種田。

    有人和他開玩笑:“現在結婚要有房有車,你賣一輩子血也不可能賺這麽多錢。”

    每當這時候,徐暢都會笑眯眯地回答:“沒有這麽麻煩,到時候花兩三萬買個媳婦就成。”

    徐暢平時花錢很節約,屬於那種“尿尿都要過粉篩”的人,隻要徐暢煙癮一犯,他經常是滿院子討煙抽,巧在他剛一出屋,就看見瓊光磊坐在車上吞雲吐霧。

    回過神來的瓊光磊把煙盒伸出車窗:“暢哥,怎麽現在還沒睡呢?”

    徐暢從煙盒中抽出三支煙,兩支夾於耳邊,一支叼在嘴上:“今天出了400毫升,晚上心裏鬧騰得很,怎麽都睡不著。”

    “你這身板還出400毫升,是不是有點兒多了?”

    徐暢猛吸一口煙:“在外麵浪蕩了十來年,我想回家了。”

    “給你弟結婚的錢賺夠了?”

    “翻過年,要不了幾個月就差不多了。”

    “攢了多少?”

    “四五萬吧。”

    “你們那裏這點兒錢就夠娶媳婦了?”

    “娶媳婦肯定不夠,買一個綽綽有餘。”

    “暢哥,敢情你沒開玩笑啊,你們那裏真有買媳婦的?”

    “也不能說是買,就是別人把女人帶進我們村,兩人看對眼了,給人家一點兒彩禮,這女人就留下了。女人要是看住了,就能給你生娃,如果看不住,跑了算自己倒黴。”

    “還能這樣?”

    “那要不然能怎麽辦?我們那裏太窮了,沒有人願意嫁過去,不光是我們村,我們那邊很多山溝溝都是這樣娶媳婦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上一章 回目錄 標記書簽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