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醒時分

佩文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感覺新奇和眩暈。少白是一個盡職的丈夫也是一個稱職的導遊。 佩文帶出來的衣服本就不多，少白則索性叫她丟了去，全給換成了新款而又時髦的衣物。佩文原不舍得，但想想走在少白身邊總要給他些麵子，自己如果顯的過於寒酸也自然是有些欠妥。於是，終是咬了咬牙，舍棄了那些所謂的累贅。隻是在趁少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留下了那隻鐲子。到家後，便將此物連同那包裹著的花布，一起塞到了衣櫃的最底下。 接下去的日子裏，少白每天陪著她逛街看戲，生活過的充實，時間過的到也快了許多。 新鮮過後，佩文開始把心思投到了自己的小家裏。那是一幢位於市中心的小樓。小樓有3層之高，而他們住的則是在頂層的小閣樓裏。少白也開始上班了。每天總是早出晚歸，顯的很忙碌的樣子。隻是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古怪，有時候開心的像個孩子，而有時候卻會變異常的暴躁。 佩文想，一定是少白在工作上有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故然才會那樣的情緒不定。因此，佩文也就格外的小心，盡量去討得少白的歡心。 有一天，少白很晚才回來。好象喝了很多的酒，滿身的酒氣。看見佩文，少白上前緊緊的擁抱她。佩文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很長時間，少白隻是忙於工作，而她在少白麵前儼然成了一個會活動的影子。 少白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胸前像孩子一樣哭泣。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佩文不知該怎樣去安慰他。他突然又放開佩文，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複雜。他看著佩文，眼睛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 他說：“請你原諒我，有些事情我瞞了你很久。”“是什麽？”佩文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扯了起來。“我賭博，我輸了很多很多的錢。” 佩文覺得腦子裏空落落的，不曉得接下去還該說些什麽。 他們的小家到底有多少錢她是從來不去問的，而所有的收入和開銷也通常都是由少白一個人來打理。佩文楞楞的看著少白，不清楚輸了很多錢到底會是多少，而對他們這個家而言又會有多嚴重。 “輸光了，全輸光了！”少白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錢沒了，房子沒了，你也沒了，哈哈哈哈”少白說著說著開始大笑起來，一個盡的笑個沒完。最後，他把頭埋在自己的雙手裏，歇斯底裏的胡亂拉扯起自己的頭發來了。 佩文還是楞在那裏，錢沒了，房子沒了，我也沒了？沒了？沒了？。。。。 正在這時候，屋外有腳步聲，聲音很重很雜，好象來的人不止一個。接著，有人開始咚咚的敲門，然後是用腳踢門而發出的沉悶的響聲，一聲接著一聲，那聲音把佩文的心都震碎了！ “開門，開門” 門外的人好象失去了耐心，大聲叫喊著，並開始咒罵起來。 少白一下子沒有了以往沉著的樣子，整個人蜷縮了起來，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屋子裏沒有開燈，可佩文還是能看見從少白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恐懼。那雙眼睛還是如以往那般明亮，像是夜空裏的星星，更像是燃燒著的一團火焰，隻是這團火焰正在慢慢的燃盡熄滅。 佩文慢慢地走到門前，她很刻意地整了整頭發，擦去衣服上那些少白哭泣時留下的痕跡，然後拔掉門上的插銷，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