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對視稱得上劍拔弩張, 敵意全不加掩飾。
解揚突兀地一笑,帶了些蔑視, “我說怎麽眼熟,這不是聶少麽?這麽些年沒見你出來主事,我差點就給忘了。當年傳得可是沸沸揚揚, 聽說精神崩潰到見不得人?否則,也不會把家族企業都交給個小女孩擔著吧。兵不當了,責任也不要了——怎麽,反而有精力管別人閑事?怕不是自己家一團亂, 也見不得別人好吧?”
解揚之所以年少成名, 嘴皮子居功至偉,如今用在損人上刀刀入肉。
別說聶綏, 就連薑星沉都覺得鈍刀剜心, 伸出手拉過聶綏, “走吧,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
聶綏任她攥著手腕, 沒有去掙脫,但也沒有輕易被她拉走。
一雙平素帶著三分懶散的長眼, 此刻冷意刺骨,帶著隱隱的殺機,就像被觸怒了的獸類, 隨時伺機憤起,咬斷對手的喉嚨。
可解揚常年奔走一線,見多了各種對峙, 仍噙著嘲弄的笑,不打算示弱。
薑星沉見過解揚這樣的表情,那是他打算奉陪到底了,而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了,她未曾見解揚落敗過。她拉起聶綏的手腕,不由分說將他往樓道裏拽。
她不想,也不願他在解揚那裏吃虧。
直到下了整整一層樓,薑星沉才鬆開手。
聶綏站在她對麵,眼底黑漆漆的一片,全無從前看著她時候的光。
“對不起,”薑星沉一手擒著自己的另一隻手腕,“解揚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他被捧慣了,從不懂照顧別人的情緒。”
聶綏看著她的眼睛,許久,麵無表情地問,“他是你什麽人?你憑什麽替他道歉?”
深夜的醫院安靜,月光和路燈的光透過窗戶投進來,更顯冷清。
薑星沉在他那不帶感情|色彩的語氣裏,隻覺得整顆心髒都沉了下去,生疼。她將果汁放在樓梯把手上,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朝樓下走去,越走越快。
然而不等她徹底離開急診樓,聶綏已經抓著扶手從半層樓上躍了下來,直接擋在她麵前,另隻手裏還穩穩地拿著那瓶果汁,“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道歉,薑薑。”
薑星沉抱肘,“你沒說錯,我是沒什麽立場。所以我倆沒什麽可說的了,各回各家好了。”
她要走,聶綏閃身攔住,“那這個總拿著吧?特意出去給你買的。”
薑星沉看都沒看他手裏的瓶子,“我不要,你自己喝好了。”
“冰糖雪梨,”聶綏說,“你嗓子啞了。”
之前在節目上,她被聽出嗓子沙啞,有聽眾建議她喝點冰糖雪梨潤潤嗓子。
……沒想到他竟還真一起不落地聽。
薑星沉口氣軟了些,“想喝我自己會買。”
“要氣生我氣,別跟自己嗓子過不去。”聶綏將果汁杯遞到她手邊,又拉起她的手指握住杯子,“或者,喝完了再氣,乖。”
哄小孩子的口氣,薑星沉心都軟了,哪兒還會再賭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