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已經記不清,這是蕭濯第幾次向他索要名分。
“名分這麽重要?”江照雪走回內殿,紫檀木矮桌旁的一側坐榻上,特意鋪上了柔軟的毛毯,他剛坐下,蕭濯便連忙又取了一床雪白的毯子蓋在他腿上。
他垂下眼皮,掃過蹲在自己跟前,眼巴巴與他對視的男人,似笑非笑,“你不是說,隻想當我的狗永遠陪在我身邊麽?既然如此,名分又何謂有與不有。”
蕭濯蹲下,埋頭替他除去白靴,“沒有名分的狗,與有名分的,自然不一樣。”
前者是野狗,後者便可理直氣壯在旁人妄圖覬覦他的主人時,叫喚幾聲來昭示自己的身份。
他此刻,便特別想要可以朝所有人昭示自己身份的資格。
比當初想要皇位時,還要迫切,還要急不可耐。
“難道要我在你脖子裏套個狗牌,寫上我的名字不成?”江照雪的腳過了夏日便冷得沁人,他欲縮回毛毯裏取暖,又被對方拽進懷裏暖著。
“若阿雪喜歡,我便是日日帶著又何妨?”蕭濯頓了頓,嗓音微沉,“這些時日,總有人不死心向我打探阿雪與我的幹係,一個個都等不及想要替自己女兒謀得丞相夫人的位子。”
起初朝野上下的確都以為陛下與江大人兩情相悅,雖遺憾,卻也隻能作罷。
可等了這麽些日子,宮中卻遲遲不曾有喜事,更不曾見陛下頒布聖旨,於是剛散了的心思,便又活絡起來。
這位陛下連狗都能冊封成皇子,又怎會因顧及皇室名聲而放棄娶一位心心念念的男後呢?
說不定,之前的傳聞便是假的,說不定,陛下與江大人隻是惺惺相惜的友人,說不定,他們就是清白的。
以上這些猜測,皆是蕭濯派黑白從宮外搜集起來的。
什麽友人,什麽清白,他又不是雲有行!他才不要清白!他就要和江照雪不清不楚!
“阿雪,既然旁人能要,為何我不能要?”
蕭濯抬頭,目光灼灼盯著他,“我想要霸占丞相夫人的位置,讓所有人都知曉你已府中有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娶妻,總得問過家中人的意思。”江照雪慢悠悠道,存心想要釣著他,“蕭濯,阿姐前世那道坎過不去,可不能怪我。”
“怪我。”蕭濯苦笑。縱使他知曉這一切不過是阿雪還不想給他名分的說辭,他卻也無法辯駁。
前世娶阿雪時,本就遭受到江家那位小姑子的記恨,如今重來一次,更是不會忍受他登堂入室,妄圖做江家主母。
“還是說……”江照雪居高臨下,審視他,“不過當了幾月無名無分的狗,你便忍受不了?”
他八年都忍過來了,蕭濯連八個月都忍不了麽?
“我沒有!”蕭濯慌忙解釋,唯恐他多想,“我就是……太貪心。”
“阿雪,狗總是貪心的。你若不喜歡,我可以改。”
江照雪不知可否,隨意抽了一本矮桌上擺放的書,接著上次看的地方看下去。
前世時,君後也常常這般捧著書獨自閱覽,安靜地在一旁等候天子批閱完奏折。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