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顛倒，縱使和好，他也總想蕭濯嚐嚐等待的滋味。
……
深夜時，江照雪忽而從夢中驚醒。
夢中一片黑暗，唯有鐵鏈年久失修的嘎吱聲與不知名的喘息聲，刺得人頭皮發麻。
他睜著眼睛，有些出神，身側是蕭濯灼熱的鼻息。
稍稍轉過頭，看了眼對方即便在沉睡中都帶著凶戾的麵容，江照雪莫名想起那日甘泉宮大火時，他在蒹葭宮中瞥見的枯井。
一般來說，宮中取水用的井並不會設在某個嬪妃的宮殿裏。
除非這口井，是容妃當年自己讓人挖的。
江照雪不動聲色扯開摟在他腰間的手，誰知正要坐起身，整個人再次被抱進了懷裏。
“阿雪想去哪裏？”蕭濯依舊閉著眼，卻用自己炙熱的氣息再次將江照雪包裹。
他的睡眠一向很淺，前世便是如此，半點風吹草動便會警戒地睜開眼。
更何況是，懷裏的人妄圖逃離。
“我若不說，你是不是便要將我關在這裏？”江照雪淡淡反問，方才在被褥外生了涼意的手，眨眼間又被捂熱。
蕭濯聞言睜開眼，摟在他腰間的手愈發得緊，啞聲道：“阿雪，此刻已是三更，我怎麽可能放心你？”
江照雪掀起眼皮，定定看了他片刻，道：“甘泉宮大火那次，我在蒹葭宮裏發現了一口井。”
“那口井裏，有什麽？”
蕭濯幾不可察一頓，移開了目光，“枯井到處都有，哪裏值得阿雪在意？”
“我方才，夢到了這口井。”江照雪淡淡望著他，“裏麵有東西。”
若是平時，江照雪又怎麽會在意一口井，但蕭濯回避的態度，令他不得不在意。
他不喜歡自己的傀儡有任何事瞞著他。
他要的是絕對的坦白。
“蕭濯，你不可以對我有隱瞞。”江照雪冷聲道，“我不需要有自己秘密的狗。”
他給過蕭濯放手的機會，若不肯放手，便必須接受他的一切要求。
經曆種種，江照雪尤其厭惡隱瞞，唯有一切真相都握在手裏，他才會安心。
若不安心，他為何要與蕭濯重修舊好？
沉默太久，江照雪沒了耐心，轉過身去，重新閉上眼。
蕭濯最怕他這樣，上前攬住他，“你想知道，我不會再瞞你。”
“隻是這些陳年舊事，我怕汙了你的耳朵。”蕭濯低聲道。
他用鼻尖蹭著江照雪散落的發絲，從中汲取著能填補他渴求的香氣，眸光卻透過床幔，望去了很遠的地方。
先太子欲謀反，把持皇宮禁衛足足一月，終於在鎮北侯回京之際迎來轉機。
蕭濯也在那日，與尚在昏迷中的江照雪分別。
隻是離開前，他偷偷拿走了江照雪腰間的香囊，想以此當做信物，來日也好相認。
畢竟那間密室不見天日，除卻聲音與氣味，他們對對方一無所知。
可他未曾想到，下一次見麵，已是許多年後。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