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紛紛眯著眼去看那畫兒,有幾個站前頭看清楚的婦人當即就驚叫了出聲,趕緊捂住身邊孩子的眼睛。
怎麽有人如此不知羞,當街舉著春宮圖,真真是有傷風化。
那孫知府也是個風月中人,自然知道鬆山居士大名,看了一下那幅讓人麵紅心跳的春宮圖,再看一眼方大家,眼神有點複雜……
孟眠春嘻嘻地笑,“方大家不愧是方大家呢,這畫兒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曆久彌新啊,哪裏是那些粗製濫造的可比。”
方清儀待要不認,又冷不防被他把六王爺的名號點了出來。
“聽聞當年鬆山居士是六王爺的座上賓,若方大家真是他,可真是和他老人家有交情了。”
方清儀知道自己不能否認了,一旦否認,傳到六王爺耳朵裏,他就是忘恩負義。
這孟國舅,分明是早摸清了自己的底細故意的。
方清儀的默認更坐實了孟眠春的話,立時間,“鬆山居士是方清儀”這個消息便傳得飛快,即便那些不懂風月的老百姓,也明白了這個意思,原來這個瞧著一派正經的老爺就是個畫春宮圖的啊。
很快,投在方清儀身上的各色目光都有,欣賞的、好奇的、渴望的、鄙視的……
方清儀一張老臉通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羞的,隻能顫抖地指著孟眠春:“你、你……我與你有何仇怨,你要如此!”
孟眠春笑道:“我不過是替方大家宣傳一下名頭罷了。”
罷上前一步,在他耳邊道:“你年輕時是靠著什麽才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這麽多年過去莫不是忘了?爺是好心來提醒提醒你,別道貌岸然久了就自以為是那一股清流了,你還沒資格對柳照心存偏見,今日事了,就此打住,方大家懂吧?”
方清儀被他一句話戳中了要害,怒也不是恨也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留下一堆厚禮轉頭走了,留下自己被無數目光盯著。
甚至那孫知府還摸著胡子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方大家,孟國舅已經給你當眾道歉了,也撤了狀不追究,你可以回家了。恕在下多嘴,你二位如此打住便是最好的局麵了。”
方清儀覺得自己成了個笑話,一片曖昧的訕笑聲中,當即掩麵而走。
這衙門口的一場風波,自然很快地就傳遍了金陵城,這個鬆山居士當年的那點舊聞都被人刨根問底地挖了出來。
孟眠春那番道歉根本算不上什麽,大家更關心的是,皇上指明欽點的畫院大師,堂堂方大家,竟搖身一變成了早就絕跡多年的春宮畫師。
尤其是往日跟在方清儀身後的那些後輩學生,有一種叫做幻滅的心情啊。
按理到了這一步,方清儀在金陵城就不該再待下去,皇帝給他的差事也完成了,趁早回京就是,可他偏不,竟然非厚著臉皮要繼續留下來,倒讓孟眠春覺得有些古怪。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