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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梧桐更兼細雨(3/5)

作者:烽火戲諸侯字數:62186更新時間:2022-09-09 01:41:23

    隻是想到沸沸揚揚的大瀆開鑿一事,司徒夢鯨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位崔宗主的用意,在信上,對方建議他們小龍湫這邊,不用著急對外宣稱將那兩個譜牒除名的護山供奉,驅逐出境一事,可以丟到雲岩國這邊,不妨給它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不給工錢,當個十幾年的苦力就是了,這就叫小懲大誡。

    這是送上門的好事,司徒夢鯨若隻是大龍湫修士的身份,可能還會覺得別扭,不願將就。

    自己都將它們掃地出門了,沒理由再收回法旨。

    可既然如今當了小龍湫山主,就壓下心中那點不適,回信一封,答應此事,還在信上與崔東山致謝兩句。

    要不是已經封山,其實參與到大瀆開鑿當中,對小龍湫是個不錯的選擇。順著這個思路,司徒夢鯨隻是稍作思量,就立即書信一封,寄到中土大龍湫,讓祖師堂派遣數位鏡工地仙,由他們領銜,各自帶一批親傳弟子和宗門外門弟子過來,一同到桐葉洲,為大瀆開鑿一事助一臂之力。用處不大,可多少是個心意,也算是桐葉洲小龍湫,在這件事情上邊表個態,好挽回一些山上口碑。

    已經擁有半部煉山訣的蠻荒桃亭,如今大名鼎鼎的浩然天下嫩道人。

    如果再加上秘密來此的曳落河舊主,蠻荒舊王座大妖仰止。

    這兩位飛升境大妖,一個搬山,一個倒海,俱是最拿手的本命神通了。

    魚鱗渡,一艘名為桐蔭的大型渡船,格外醒目。

    不單單是桐蔭渡船很紮眼,更因為如今這艘渡船之上,有個姓米的大劍仙,負責坐鎮桐蔭渡船。

    米劍仙隻是偶爾會走出樓船散心,憑欄而立,白衣佩劍,風采卓絕。

    渡口這邊,常有各座仙府的女修在此徘徊不去,多是年輕女子,隻求一睹米裕風采。

    每次米裕一露麵,便有女子們的尖叫連連。

    作為大瀆開鑿一事的發起人之一,青萍劍宗此次出山,聲勢不小。

    由賬房先生種秋和首席供奉米裕領銜帶隊,景星峰曹晴朗,金丹劍修陶然,少年劍修何辜和於斜回隨行。

    元嬰境老虯裘瀆,來自上宗那邊的,有同樣是元嬰境的水蛟泓下,以及暫時還是龍門境的雲子。

    還有金師、摸魚兒和挑山工在內的傀儡,帶著一大撥用以開山卸嶺、開辟河道的符籙力士。

    今夜米裕正在親自待客。

    種秋和曹晴朗還真就不太合適。

    因為是兩位遠道而來的家鄉劍修,一少年模樣,一老嫗姿容。

    分別名為邢雲,柳水。

    他們剛來桐葉洲沒多久,先去了仙都山一趟,結果撲了個空,就直奔雲岩國京城。

    屋內,邢雲笑道:“你就是米裕?”

    米裕點頭道:“我就是。”

    幸好米裕在避暑行宮那邊待過,還經常給隱官大人打下手,做些秘錄歸檔的雜事,否則換成劍氣長城一般的劍修,還真未必知曉這兩位老劍修的來曆。

    兩位離鄉多年的老劍修,先前在米裕這邊,亮出了各自的本命飛劍,再給出一封齊廷濟的親筆信。

    密信末尾的花押,齊廷濟以劍氣做筆墨。米裕勘驗無誤,就算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再飛劍傳信一封,寄往落魄山霽色峰。

    邢雲疑惑道:“記得米祜小時候,模樣可不太湊合。”

    柳水點點頭,直言不諱,“比較醜。”

    邢雲忍不住問道:“你們兄弟倆,真是同父同母?”

    米裕微笑道:“是親兄弟。”

    這類不中聽的話,米裕在家鄉,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從不上心。

    何況劍氣長城的本土劍修,言語都糙。

    如孫巨源那般喜好附庸風雅的,畢竟是少數。

    至於太象街陳氏家主陳熙,那是真有學問。

    隻是米裕比較奇怪一件事,邢雲和柳水,是一個輩分的劍修,兩人年齡相仿,雙方的本命飛劍,“高燭”與“新月”,“祠廟”與“香火”,亦是絕配,但是兩人卻各自看不順眼,按照避暑行宮的秘錄檔案顯示,他們若是結為道侶,各自境界修為都可以拔高一大截,但是他們當年離開劍氣長城的理由,竟然都是因為不願看見對方。

    柳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說道:“在蠻荒天下,我見著了隱官蕭愻,她沒有為難我,否則我根本沒辦法活著瞧見城頭。”

    邢雲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嗤笑道:“誰不知道你小時候就是隱官蕭愻身後的跟屁蟲,她放過你,不奇怪。”

    他們好像還是習慣稱呼蕭愻為隱官。

    柳水冷笑道:“你比我好到哪裏去了,就會對董老兒溜須拍馬,求著他傳授上乘劍術,傳給你了沒有?學到幾分了?”

    米裕不願意摻和這種拌嘴。

    屋內就這麽沉默下去。

    邢雲緩緩道:“高承怎麽死了。”

    柳水說道:“你怎麽不說周澄怎麽死了,如今都快心疼死了吧。”

    邢雲再次默然。

    米裕問道:“喝點酒?”

    柳水朝邢雲那邊抬了抬下巴,說道:“給他來兩壺,好借酒澆愁。”

    邢雲冷哼一聲,站起身,離開屋子,去船頭那邊透口氣。

    老嫗瞥了眼掛在牆壁上的一把佩劍,目露讚許神色,說道:“不錯。”

    米裕說道:“醇儒陳淳安,曾經贈予月色,還幫忙煉劍,我這把佩劍才有如今的品相。”

    老嫗疑惑道:“陳淳安那樣的讀書人,願意跟你這種人有交集?”

    米裕笑道:“歸功於隱官大人。”

    老嫗問道:“你好像很認可陳平安?”

    米裕說道:“柳前輩最好稱呼一聲陳隱官。”

    老嫗笑嗬嗬道:“就因為他是你們上宗的宗主?”

    米裕答非所問,“論戰功,按照避暑行宮的計算方式,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如我一人。論境界,我是劍仙,你跟邢雲都隻是玉璞境劍修。”

    老嫗故作恍然道:“原來如此。”

    米裕微笑道:“在劍氣長城,道齡當不了飯吃,也當不了酒喝。”

    老嫗站起身。

    米裕跟著起身,“兩位前輩,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可別因為自己的待客不周,把柳水和邢雲趕去龍象劍宗了。

    柳水笑道:“再看看。”

    到了船尾那邊,老嫗抬起手,輕輕捋過鬢角。

    誰年輕那會兒,還不是個美人呢。

    一座京城鴻臚寺名下的公館,幾乎每隔幾天,劉幽州就會更換一處風景不同的“螺螄殼”道場。

    書房內,鋪有一張竹席,劉幽州正一手持筷,一手捧著螺螄粉,在那兒狼吞虎咽,視線卻是盯著牆上的一幅地圖。

    一條未來大瀆的綿延河道,在地圖上用不同顏色標注出來,就像一根五顏六色的繩子。

    每段好似竹節的,就是一段水域,各方勢力,各自負責一段大瀆的開鑿事宜,定下工期,不得延誤,如果某方勢力進展順利,可以受邀幫忙其餘力有未逮的勢力,花錢消災,免得被祖師堂追究誤工。至於“合龍”之事,祖師堂那邊,安排有專門的仙師負責此事。

    當時在場的各國官員,幾乎都是人精,在心中迅速盤算了一下,一下子就看出這種評定功績的算法,極其有利於他們這些山下勢力。所以他們,各有先後,看了幾眼坐在祖師堂對麵的那些山上神仙,你們真就沒有一點異議?

    禮部刑部,出供奉仙師,工部派遣各種匠人和服役百姓,戶部掏腰包出錢。

    大瀆水路,盡量繞開各國五嶽和那些山神祠,免得犯了山水相衝的忌諱,當然如果有某國朝廷願意更換舊址,另說。

    大大小小,大瀆途徑五十二國,即便近期又有新國建立,也不會超過六十。

    其中又有三十四個擁有宗主國的藩屬朝廷,若非特殊情況,是無法參與祖師堂議事的。

    所以此次“祖師堂”議事,就有不少小國君主、將相公卿來此,或與宗主國打點關係,希冀著能擁有一席之地,或是幹脆來這邊抗議,罵街的都有。

    位於一洲中部的大伏書院,有副山長魯縞親臨,帶著個賢人楊樸。南邊的五溪書院,是副山長王宰帶著一位君子,唯獨北邊的天目書院,比較奇怪,竟然隻來了一位君子。照理說那個氣勢淩人的副山長溫煜,於公於私,他怎麽都該露麵的。

    不過這幾位桐葉洲書院副山主、君子賢人們,其實就隻是走個過場而已,列會旁聽。

    不出所料,除了賢人楊樸,他們陸陸續續都已經離開雲岩國。

    還有幾件意料之外的趣事,比如小龍湫那邊,請來了一批來自上宗大龍湫的鏡工。

    再就是如今連同山主加供奉才三位的太平山,竟然也出現了一撥氣象不俗的練氣士,看樣子,境界都不低,而且肯定來自別洲,因為他們剛剛才開始學習桐葉洲雅言。

    當然最為矚目的,還是那條由過江龍變成地頭蛇的青萍劍宗。

    一般情況,外鄉勢力在一洲開宗,想要站穩腳跟沒那麽容易的,也就是桐葉洲了,北邊,桐葉宗形同封山,昔年那場聲勢浩大的桃葉之盟,如今就變得有點尷尬了。由於大泉王朝與蒲山雲草堂,而金頂觀和白龍洞等仙府,則好像被排除在外,一下子就有了貌合心離的跡象。而且一旦錯過這場盛事,金頂觀與,在桐葉洲山上說話的分量,自然而然會大為削減。

    在那座祖師堂擁有兩把椅子的,都在情理之中。所以一些個中途臨時增添座椅落座的,反而比較惹人注意,比如中土玄密王朝鬱氏的女子武夫,鬱狷夫。

    尤其是那劉幽州。好家夥,這可是皚皚洲劉氏,財神爺劉聚寶的獨子!

    有好事者評論,如果說那幫吃飽了撐著的男子,都是奔著蒲山黃衣芸、大泉女帝她們來的。

    那麽至少半數的仙子,可就都是奔著劉幽州而來!什麽榜下捉婿,算個屁,能跟直接給劉氏當兒媳婦媲美?

    此外還有大崇王朝的工部侍郎師毓言,一個據說已經浪子回頭的昔年癡情種。

    為了給雲窟福地的花神山胭脂榜一位仙子捧場,不惜動用公款,差點被震怒的皇帝陛下,直接下令拖出去砍頭拉倒。

    就是這麽個出身官宦世族的年輕人,本該細皮嫩肉才對,不曾想曬得漆黑,身材結實,讓人一下子都沒認出來。

    書房內,還有皚皚洲唯一一位止境武夫沛阿香的嫡傳弟子,出身雷公廟的女子宗師,柳歲餘。

    她站在桌旁,看著桌上一幅出自劉幽州手筆的“傳世畫作”。柳歲餘笑道:“這幅畫要是被陳平安或者曹慈看到,估計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原來劉幽州畫了一幅名動天下的功德林“青白之爭”。

    白衣曹,青衣陳。

    倆止境武夫,就跟市井潑皮鬥毆一般,扭打在一起,其中曹慈,鼻青臉腫。

    劉幽州咧嘴一笑。

    柳歲餘問道:“跟雲岩國秦氏皇帝談好了,你真打算將一國出產的墨錠都給包圓了?”

    劉幽州點頭道:“墨出雲岩,獨步一洲。這麽好的墨,肯定不愁銷量,以前不太掙錢,隻是受限於銷路太過單一。剛好我們劉氏最不缺的,就是商貿航線,無非是在家族渡船的單子上邊,加上雲岩墨一項,又不占多少地盤。我粗略算過,利潤不低。我隻擔心幾十年過後,銷路徹底打開了,雲岩墨的產量反而跟不上。”

    柳歲餘打趣道:“生意經真是天生的?”

    劉幽州笑道:“隻是看得多了。”

    柳歲餘一笑置之。

    劉幽州突然問道:“柳姨,除了幾個洲是想要跟蠻荒天下報仇雪恨,中土神洲、流霞洲呢,你說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那麽願意打仗?他們怎麽一點都不怕死呢。”

    柳歲餘隨口說道:“血性,利益,名譽,總歸是各有各的理由。隻說山上的練氣士,能夠被祖師堂年譜記錄在冊,就是個不容小覷的理由。至於山下朝廷的武將士卒,自然想著能夠在沙場建功立業,大概覺得可以進族譜和地方縣誌,是一件很光耀門楣的事情吧。”

    劉幽州輕輕歎息一聲,繼續吃著螺螄粉,書房內響起呲溜聲。

    柳歲餘好奇問道:“顧璨說的那件事,考慮得怎麽樣了?”

    劉幽州說道:“再等等看。”

    柳歲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多嘴一句,最好別跟顧璨這種人走得太近。你如果不是劉幽州,還好說。”

    劉幽州說道:“我要不是劉幽州,顧璨還找我做什麽。”

    最近柳歲餘又從鬱狷夫那邊套出些話來,知道了更多的內幕,那場發生在蠻荒天下的狹路相逢,浩然這邊,是曹慈負責先手,勢不可擋。不過最後收官的,奠定勝局的修士,卻是白帝城的顧璨,正是他的一記神仙手,配合曹慈遞出的十一境一拳,才打破僵局。心性堅韌如鬱狷夫,與柳歲餘聊起這件事,都有幾分心有餘悸,由此可見,那場廝殺的凶險程度。

    蠻荒天下那邊,占盡天時地利,有竹篋,流白,秋雲,魚素,窈窕,子午夢,金丹,元嬰,玉璞,瀲灩。

    浩然天下這邊,唯有人和相對占優,有曹慈,傅噤,元雱,顧璨,鬱狷夫,純青,趙搖光,須彌,許白。

    當然還要外加一位道號崩了真君的薑尚真,和一個飛升境散仙,道號青秘的馮雪濤。

    風來海立,雲抱山行。

    拂曉時分,一身道士裝束的劉茂,與一位儒衫男子,在桐葉洲西海邊並肩而立,帶著淡淡腥味的海風撲麵而來。

    後者做出一個古怪姿勢,他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再抬起一隻手,掌心朝下。

    先前在那雲岩國京畿之地的一處赤縣,被崔東山找到了一位由桐葉洲文運凝聚而成的書生。

    此人給自己取了個不知是化名還是道號的說法,稗官。

    如今他已是仙都山密雪峰的客卿,比較古怪,並非是青萍劍宗的記名客卿,有點類似家族清客的身份。

    崔東山承諾此人,以後可以一起去中土文廟,找經生熹平請教學問。

    劉茂從懷中摸出一本經由文廟許可刊印的《天象列星圖》。

    他們身後不遠處就是那座海龍山。在山中道觀內,作為最大香客和金主的崔東山,秘密建造出兩座建築,分別用來夜觀星象和測量東海水運。劉茂如今已經結丹,等到大泉王朝工部公務結束,他就會來此修道,幫助崔東山秘密打造出一架天象儀和地動儀,圖紙當然都是崔東山繪製而成,精通術算的劉茂至多就是負責……打雜和兩架儀器的後期維護。

    稗官問道:“龍洲道人,你何時歸還那些雕版?”

    劉茂憋屈不已,總不能說那崔宗主是在血口噴人,故意栽贓嫁禍吧?

    稗官退讓一步,“我可以花錢買回。”

    劉茂既然不能解釋什麽,就幹脆破罐子破摔了,“免談。”

    稗官皺眉道:“真是你偷走的?!”

    好似滿褲襠黃泥巴的劉茂,深呼吸一口氣,“隨你怎麽說。”

    稗官蹲下身,掬水在手。

    唯有大水通海,才能稱之為瀆,但這還隻是必備條件之一。

    就像大泉王朝的埋河,蒲山附近的入海沛江,“東海婦”寇渲渠,與當地水神青洪君,就未能成為江水正神,再有那條長達萬裏的燐河,就隻有幾位河伯,金玉譜牒上邊的神位,最高隻有從七品而已。但是浩然天下,有兩條水脈不過三四千裏的入海江河,依舊獲得了大瀆稱號。

    稗官將手心海水重新歸還大海,說道:“聽說劉觀主所在的大泉王朝,有一座極具規模的山上船塢?另外還有一座正在建造?”

    劉茂點頭道:“陛下雄才偉略,眼光極遠。”

    這種建造仙家渡船、尤其是跨洲渡船的船塢,極其耗費國力,可能需要耗時五年到十年,才能建造出一個渡船胚子,距離真正“下水”,更有很長一段時日。自己來打造跨洲渡船,這在桐葉洲是開創性的舉措,可謂破天荒了。

    稗官說道:“比起寶瓶洲的大驪王朝,差距仍然不小。”

    劉茂說道:“這麽說,沒意思。”

    別說是大泉王朝,就算是浩然天下的舊十大王朝,又有誰能夠像大驪宋氏那樣,持續不斷打造劍舟和山嶽渡船,就跟……放風箏和下餃子似的?

    劉茂想起一事,先前崔東山帶他去往雲岩國途中,曾有一問。

    桐葉洲曾經屬於大洲,本土修士一個個眼高於頂,但是偏偏這麽個地方,既無一艘跨洲渡船,也從不想著擁有一條大瀆,這般閉關鎖州,難道真的隻是喜歡窩裏橫?桐葉宗杜懋也好,玉圭宗荀淵也罷,他們都不是笨人吧?如果將一座桐葉洲陸地,看成是一座山,你覺得此舉?

    當時劉茂不假思索,便有兩個字脫口而出,“封山。”

    崔東山點點頭,“誰說朽木不可雕,分明可以嘛。”

    桐葉洲的宗門,故意不去劍氣長城,未能從劍氣長城那邊搬運劍道氣運反哺一洲,久而久之,使得劍修零落,不成氣候。三千年前,尚未出現斬龍一役,北邊的寶瓶洲,隻說古蜀地界,便是劍仙如雲,劍光四起。劉觀你當真以為桐葉洲的修道之士,不羨慕,不嫉妒?之後寶瓶洲氣數衰減,三千年河東三千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桐葉洲開始俯瞰寶瓶洲,在這足足三千年期間,是有些謀劃的。隻因為有人想要,靠著一種遠古的封山之法,鎖住一洲山水氣數,以便催生出一位類似合道地利的十四境。

    當然是個笨法子了。不過勝在穩當。

    如果不是那場蠻荒攻伐浩然的戰事來臨,桐葉洲被打成了一個八麵漏風的篩子,否則這裏確是有幾分機會的。可能是杜懋,也可能是荀淵選中的薑尚真,或者是韋瀅,總之都有機會去爭一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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