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是這個。”
沈要固執的望定她,“反正,多看看我吧。”
他果然如約午後才去上職。
梁延一見沈要前來,便笑得有幾分玩味。
“沈要,今日是為你選副官,不是為我!你現在才過來,那幾個畢業生都快撐不住了!”
他一麵說著,一麵信手指一指窗外,眼光很是灼灼。
“不如你自己看看去吧!一共十四個畢業生,從早上開始在校場上站軍姿,站到現在隻剩四個了。”
沈要淡淡的問道:“哪四個?”
梁延倏的丟來一隻牛皮紙袋:“其他三個我倒是沒怎麽聽說過,大約是平頭百姓出身的。卻隻有一個,曾經也算是名門子弟,你我都認識。”
沈要手下一頓,複又冷然睨他一眼。
“看你這表情,看來應該是猜到了罷?”
梁延饒有興致的說道,“其實,我以前求娶蕭子窈,倒也不全是為了家族籌謀。她能讓這嶽安城裏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為她轉性,到底也是不容小覷的,換了哪個男人都會對她有些興趣。隻不過,我實在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他話音至此,卻見沈要已然沉下了眼光。
沈要天生冷相,眼也深,低眉便垂影在眼裏,更顯陰鷙。
梁延於是低笑一聲。
“沈軍長,你猜為什麽夏一傑要來征選軍長副官一職?”
此話擲地有聲。
可沈要卻是麵無表情的離去了。
正午時分已過,那校場早被日頭曬得滿地發白滾燙,旌旗無風自難動,人也難動。
夏一傑隻管咬牙切齒的站得筆直。
方才,軍哨吹過了兩重,現下應當是午後二時整,他已然站滿了整整六個鍾頭。
是時,酷暑難耐,他卻滴米未進。
同期的畢業生都被他一一熬走、紛紛曬倒在烈陽之下,眼下還剩三人同他頑抗,他不敢怠慢,唯恐一切前功盡棄。
卻不是盡棄這六個鍾頭的前功,而是這半年來的所有。
早在蕭從月去時,他便隱隱的有些預感了。
便似那唱詞一般,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然後,大廈傾倒。
那日,蕭大帥伏誅百裏渡口,他卻被父親鎖在房中,門窗都釘死,根本不許他擅出。
他於是抄起椅子砸碎玻璃,隻管奮不顧身的跳下了窗去。
“現在帥府隻剩子窈一個人了,我不能放著她不管,我得去那她帶出來……”
誰知,他說罷了,父親卻陡的扇他一掌,那般的落力透骨,直震得他兩眼發黑。
“你去又能做些什麽!?你瞧瞧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平時連個馬也騎不好!現下梁顯世已然派兵包圍了帥府,你去了就是送死!像你這般的登徒子,隻配上戲院裏喝茶吃點心!”
“你隻管罵我,罵我我也要去救子窈!”
父親又痛打他一掌:“你難道以為現在要救命的隻有蕭子窈一個!?你這敗家子,難道還看不出我們夏家也自身難保了!蕭大帥死了,我們這些追隨過他的哪裏還會有好下場!”
他還想張口分辨,可父親已然抄起那木椅的殘骸打了過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